那只威風凜凜的大公雞昂首挺胸,立刻成了這片小天地的“霸主”,嚇得附近的幾只野雞慌忙退讓。
背著裝了幾個袋子的背兜,趙國強繼續沿著黑市閑逛。
縣城的黑市比鄉下的規模大了好幾倍,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攤位上,從山中野果,各種菌菇到舊衣破鞋,無奇不有。
又走了一會兒,他突然停下腳步。
在一個偏僻角落,八頭兔子般大小的小黑豬正趴在攤位上。
這些小豬渾身顫抖,皺巴巴的皮膚下根根肋骨清晰可見,不知是冷得打顫,還是餓得發慌。
奇怪的是,這么多小豬,攤位前卻空無一人。
攤主是個五十多歲的大伯,臉上滿是疲憊與無奈,眼神里透著絕望。
“老伯,你這豬仔怎么這么小就拿來賣了?”
趙國強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摸了摸其中一只小豬。小家伙鼻子一抽一抽的,虛弱地哼唧了兩聲。
“唉,小伙子,”大伯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苦澀,“母豬懷著小豬仔的時候,隊里實在沒東西喂,嚴重缺乏營養。生下小豬仔后,母豬大出血,沒搶救過來……”
“老伯,這小豬仔買去很難養活啊,除非有牛奶、羊奶,不然……”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實在沒辦法,生產隊也不會把這些沒斷奶的小家伙拿出來賣?!?/p>
大伯抹了把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老伯,你這八頭小豬仔怎么賣的?”
“小伙子,如果你想要,五塊錢一頭吧?!?/p>
周圍幾個圍觀的人聽到價格,紛紛搖頭離去。
五塊錢,足夠買一斤二兩野豬肉了,誰會花這冤枉錢買幾只皮包骨頭、隨時可能斷氣的小豬?
趙國強卻二話不說,直接從兜里掏出四十塊錢遞過去:“老伯,你數一下,四十塊錢?!?/p>
攤主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連價都不還,這么痛快就掏錢。
他雙手顫抖著接過錢,快速數了兩遍,確認無誤后,才小心翼翼地將錢塞進貼身口袋:“小伙子,這八只豬仔是你的了。丑話說前頭,就算養不活,也不能怪我,我賣出去可不退的!”
“放心吧老伯,就算養不活也不會怪你?!?/p>
趙國強將八只小豬仔分別裝進兩個袋子,放進背篼。
周圍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指指點點地議論著這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