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芳沒有理會鄭寧的目光,將行囊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又轉身回了屋。
不多時,又走了出來,手里多了一封信。
他將信遞給鄭寧。
“若是有臨安府的加急信件,或是有人持信物上門,就把這封信交給他。”
鄭寧接過信封,入手很薄,上面沒有寫收信人,也沒有落款,就是一個光禿禿的信封。
她捏了捏,里面似乎只有一張紙。
“知道了。”鄭寧隨口應下,把信收進了懷里。
沈春芳交代完便不再多言,提起石桌上的行囊,徑直走出了院門。
鄭寧站在原地,看著沈春芳的背影,總覺得這老頭這次出門,和以往不太一樣。
……
與此同時,臨安府,半畝園。
盧璘站在臨安府的輿圖前,已經整整一夜了。
這張新的輿圖,是自強社的生員們花了一天時間,根據打探來的消息,重新繪制的。
上面用朱筆和墨筆,密密麻麻地標注了各種信息。
四大米行的鋪面位置,三家大錢莊的東家背景,乃至府衙里哪個師爺和哪個糧商是親戚,都標注得一清二楚。
陸恒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盧璘一動不動站在輿圖前的背影。
他放輕了腳步,將手里的一碗熱粥和一碟小菜放在桌上。
“琢之,吃點東西吧,你都一天沒合眼了。”
盧璘沒有回頭,目光停留在輿圖上漕幫的位置。
“胡一刀那邊,有消息了嗎?”
陸恒嘆了口氣,表情有些挫敗:
“我托了家里的關系,想遞帖子拜訪,結果帖子送進去了,人卻連漕幫的大門都沒進去,就被打了出來。”
“對方傳話了,說漕幫的胡二當家,最不見讀書人,尤其是我們這種剛考上功名的酸秀才。”
說實話,這個結果在陸恒的意料之中。
胡一刀此人,在臨安府也是不大不小的知名人物。
本是讀書人,屢試不第,心灰意冷之下,投了漕幫。
從一個最底層的賬房先生,憑著一股狠勁和毒辣的手段,硬生生爬到了二當家的位置,深得漕幫大當家趙天南的信任。
這樣的人,心態早已扭曲,最是痛恨自己曾經的身份。
想說服他,無異于癡人說夢。
“琢之,要不。。。。我們還是換個路子?”
陸恒試探著開口:“漕幫大當家趙天南,貪財好色,并非無懈可擊。我打聽到,他在城南養了一房外室,視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