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嘯天聞言,大嘴巴一張,咧著嘴笑著沖白鶴齡點點頭。
隨后,侯嘯天深吸一口氣,扯開嗓子,用他那粗獷而洪亮的嗓音,向白鶴齡拱了拱手,打了個招呼:“白先生,俺就是侯嘯天!”
“以后您的事,就是俺的事!您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就行啦!”
“誰要是敢不長眼找您麻煩,俺要不把他那鱉孫的兩顆蛋子給擠出來,那算俺老侯木本事!”
白鶴齡聽到侯嘯天這番話,臉上不禁露出了些許尷尬的神情。
他畢竟是個讀書人,平日里打交道的圈子不是商人,就是有文化的人。
對于侯嘯天如此直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粗鄙的言行,他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然而,白鶴齡畢竟是個有涵養的人。
他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勉強擠出一絲略帶僵硬的微笑,微微頷首,用一種平和而客氣的語氣說道:“那就有勞侯局長了。洛陽的安寧,對于工業的發展來說,確實是至關重要的基石。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侯嘯天見狀,連忙點點頭,笑著應道:“一定一定!白先生您放心,俺老侯肯定會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之后,白鶴齡和侯嘯天就先、后告辭走了。
送走了白鶴齡和侯嘯天,劉鎮庭轉身走向父親劉鼎山日常處理公務的偏廳。
那里,已經候著幾位新近被“請”出山的官員,他們將是洛陽新政的基石。
就在幾天前,父親劉鼎山剛剛殺了一批和本地士紳沆瀣一氣、相互勾結的官商。
“狗日的!鱉羔子!”
劉鼎山那張因常年軍旅生涯而顯得粗糲黝黑的臉,此刻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成豬肝色。
額角青筋暴跳,唾沫星子隨著他破鑼般的咆哮四處飛濺。
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在廳堂里來回踱步。
馬靴踩在青磚地上發出沉重的“咚咚”聲,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心尖上。
他面前的桌子上,扔著幾十份沾滿血淚的狀紙。
這都是從災民堆里,從被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手里收來的。
劉鼎山沒想到,要查這些人,竟然一點也不費事。
老百姓們一聽說新來的司令要查貪官,都把狀子遞了上來。
劉鼎山雖然是個只知道打仗的軍人,可也從來沒有欺負過百姓。
狀紙上的字跡歪歪扭扭,控訴著前任市長、警察局長、稅務局長這幾個“洛陽三害”如何與本地奸商沆瀣一氣。
如何利用稅務大棒敲骨吸髓,如何趁豫西大旱、百姓易子而食的災荒年景,干起了倒賣人口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