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官小心地展開信紙,仔細(xì)辨認(rèn)著上面潦草而充滿戾氣的字跡,越看臉色越是凝重。
他低聲向主事復(fù)述著信中的關(guān)鍵內(nèi)容:“……配合‘毒牙’大人行動……目標(biāo):北風(fēng)堡地下糧倉……十萬石軍糧……務(wù)必焚毀……”
“嘶……”軍法司主事倒吸一口冷氣!
他雖古板,但絕非蠢人!
若此信為真……那牽扯的關(guān)系就太大了!黑袍妖人?焚毀十萬軍糧?
這背后……水太深了!
錢心腹見勢不妙,急聲道:“主事大人!切莫聽信一面之詞!此信真假難辨!即便是真,也證明不了楚驍無罪!他私煉火器!殺傷無度!此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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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李剛猛地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
他再次從懷中掏出一個(gè)小巧的、用油紙層層包裹的布包!
他緩緩打開油紙,露出里面一小撮……晶瑩剔透、如同細(xì)雪般純凈的白色晶體!
鹽!上等的精鹽!
“主事大人!”李剛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堂上一位一直沉默不語、但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的御史(此人以清流自居,但家族產(chǎn)業(yè)涉及鹽運(yùn)),“楚驍所煉火器,乃其營中巧匠偶然所得古法!需特定礦石,極其艱難!但其營中……另有奇技!可化腐朽為神奇!能從此等荒蕪之地,提取此等……堪比貢鹽的純凈之物!”
他將那包鹽高高舉起!
燭火下,那晶瑩的鹽粒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一股純粹的咸鮮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此鹽!便是楚驍營中秘法所制!非但無毒無害,更勝官鹽百倍!此技若能推廣,可解北境軍民缺鹽之苦!可增國庫賦稅之利!楚驍……雖有小過,然其心為國!其技利民!其功……足以抵過!”
李剛的聲音如同洪鐘,每一個(gè)字都敲在堂上眾人的心頭!
他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將那包鹽,連同那張展開的密信,一同遞給了上前查看的書記官!
書記官下意識地接過,目光掃過那晶瑩的鹽粒,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異和……貪婪!
那位一直沉默的御史,此刻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
他的目光如同實(shí)質(zhì)般,死死鎖定了書記官手中那包晶瑩的鹽粒!
作為鹽運(yùn)世家的子弟,他太清楚這種品質(zhì)的鹽意味著什么了!
那是足以顛覆整個(gè)鹽業(yè)格局的暴利!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有些急促!
錢心腹徹底慌了!他沒想到李剛竟然拿出這種東西!
他尖叫道:“主事大人!他……他這是公然行賄!混淆視聽!鹽……鹽算什么!楚驍?shù)淖铩?/p>
“夠了!”軍法司主事猛地一拍驚堂木!
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剛,又掃過書記官手中那封染血的密信和那包刺目的鹽晶,最后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楚驍身上。
他的眼神復(fù)雜難明,有震驚,有忌憚,有貪婪,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權(quán)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