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復雜難明,有震驚,有忌憚,有貪婪,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權衡。
廳堂內一片死寂。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燭火噼啪作響,以及楚驍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
良久,軍法司主事緩緩開口,聲音恢復了平直,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沉重:“楚驍一案,事涉軍糧安危,匪患勾結,案情復雜,證據……存疑。”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錢心腹那張慘白的臉,繼續道:“其所為,雖有擅專之嫌,然……搗毀匪巢,繳獲密信,揭露驚天陰謀,護糧有功!其營中所制……鹽品……亦……確有其效。”
“功過相抵!免其死罪!然,私煉火器,終非正道!著即革去‘都頭’之職!以儆效尤!”
“初曉營……既為義勇,忠勇可嘉,且……頗有奇技。特準擴編至三百人!賜營號‘義勇營’!歸鷹揚銳士營節制!所需糧秣、鐵料……按例撥付!然……火器等違禁之物,嚴禁再造!違者,嚴懲不貸!”
“李剛!馭下雖有失察,然護糧有功,功過相抵!不予追究!望你嚴加管束部眾!以觀后效!”
“退堂!”
驚堂木再次落下!聲音沉悶,卻如同驚雷炸響!
“主事大人!這……這……”錢心腹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還想爭辯。
“嗯?”軍法司主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同冰錐。
錢心腹渾身一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剩下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臉色由白轉青,最終化為一片死灰。
李剛緊繃的身體猛地一松,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強壓下心中的狂濤駭浪,深深躬身:“卑職……領命!謝主事大人明察!”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囚車中依舊昏迷的楚驍,眼中閃過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更深的憂慮。
革職?
擴編?
功過相抵?
這看似“寬宥”的判決背后,是赤裸裸的政治交易和更深層次的忌憚!
劉文遠絕不會善罷甘休!
那黑袍“毒牙”的陰影依舊籠罩!
而楚驍……他的身體……
李剛不再猶豫,示意親兵上前,小心地將楚驍從冰冷的囚車中抬出。
楚驍的身體冰冷僵硬,如同失去生命的枯木。
李剛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楚驍的胸口,一股難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冰冷死寂感瞬間傳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
昏迷中的楚驍,那灰敗的臉龐上,極其微弱地、難以察覺地……眉頭似乎極其輕微地蹙了一下!仿
佛在無邊的黑暗和冰冷中,感應到了某種……極其遙遠、卻又極其致命的……警兆!
他胸口的玉佩,那道布滿黑色裂紋的猩紅裂痕深處,極其極其微弱地……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如同幻覺般的……幽藍色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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