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穿透皮膚的疼痛讓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一聲不吭。
作為隊長,他不能表現(xiàn)出脆弱,即使內(nèi)心早已因隊員的犧牲而千瘡百孔。
湯姆在一旁看著,既恐懼又敬佩。他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殘酷的現(xiàn)實——沒有英雄式的戰(zhàn)斗,只有狼狽的逃亡和痛苦的生存。
“菜鳥,別光看著,”艾米麗頭也不抬地說,“檢查我們的裝備還剩多少。我們需要知道還有什么可用的。”
湯姆急忙點頭,開始清點他們倉促間帶出來的裝備。
結(jié)果令人沮喪:一把只剩半彈匣的步槍,老陳的鋼弩和十幾支箭,兩把匕首,一個幾乎空了的急救包,還有漢斯臨終前塞給羅根的那個平板電腦。
“無線電完全壞了,”湯姆報告道,“衛(wèi)星電話也沒了。平板電腦可能還能用,但需要充電。”
羅根吐掉口中的樹枝,手臂上的縫合已完成:“漢斯犧牲自己保住這個平板,里面一定有重要數(shù)據(jù)。我們必須讓它活下去,就像我們必須活下去一樣。”
老陳靠在巖壁上,呼吸略顯平穩(wěn)了些:“基因重工的那架直升機。。。他們是在喂養(yǎng)那怪物。這意味著它是有目的的被放置在這里的。”
“看門狗,”艾米麗冷冷地說,“高級的看門狗。那片水域不是它的棲息地,是它的巡邏區(qū)。”
突然,湯姆豎起手指:“噓!你們聽。。。”
遠處傳來一種低沉的嗡鳴聲,不是自然的聲音,更像是機械運轉(zhuǎn)的噪音。
“直升機又回來了?”老陳警惕地想坐直身體,卻因疼痛而倒抽一口冷氣。
羅根小心地探出頭去,透過雨幕試圖辨認聲音來源:“不像直升機。。。更持久,更像是發(fā)電機的聲音。”
聲音來自東南方向,正是他們原本要調(diào)查的區(qū)域。
“實驗室,”艾米麗斷言,“聲音來自地下,他們有自己的發(fā)電系統(tǒng)。”
羅根沉思片刻,做出決定:“我們需要改變計劃。原本的撤離點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不安全。如果基因重工知道我們?nèi)肭郑麄儠谒谐R?guī)路線上設(shè)伏。”
“你是說。。。”老陳眼中閃過擔(dān)憂。
“我們不僅不能遠離危險,”羅根的聲音堅定起來,“反而要深入它。找到那個實驗室,獲取證據(jù),然后從內(nèi)部尋找撤離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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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瞪大眼睛:“返回去?回到那怪物所在的地方?”
“最危險的地方有時最安全,”艾米麗出乎意料地支持羅根的計劃,“他們不會想到我們會反向深入。而且,我們需要醫(yī)療補給,老陳撐不到常規(guī)撤離點。”
老陳想反駁,但一陣咳嗽讓他說不出話來,嘴角滲出血絲,證實了艾米麗的判斷。
雨勢稍小,但夜色更濃。
熱帶叢林的夜晚從不真正黑暗,各種發(fā)光真菌和昆蟲提供了微弱的光源,但這些搖曳的光影反而讓環(huán)境更加詭異莫測。
“我們需要移動,”羅根決定,“趁雨聲還能掩蓋我們的行蹤。”
四人再次踏上征程,這次方向明確——向著發(fā)電機聲音的來源。
每向前一步,湯姆都覺得離噩夢更近一步。
他的腦海中不斷重現(xiàn)那血紅雙眼和森白利齒,握著步槍的手不停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