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烙印不再發(fā)光,變成了一道深邃的、三色細微紋路交織的復雜疤痕,觸摸上去,能感受到其下蘊含的、內(nèi)斂而龐大的力量。
就在這時,房間那簡陋的金屬門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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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打補丁的粗布衣服、臉上帶著疲憊卻難掩關切神色的中年女人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糊狀食物走了進來。
看到莉娜睜著眼睛,她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哦!蒼穹在上!你終于醒了!”女人快步走過來,將碗放在床邊的小桌上,用帶著濃重口音的通用語說道,語氣中充滿了relief,“你昏迷了整整三天!薇拉長老和凱爾隊長都快急死了!”
莉娜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女人連忙拿起水盆邊的勺子,小心地舀了點清水,喂到莉娜唇邊。
清涼的水滋潤了干涸的喉嚨,莉娜艱難地發(fā)出沙啞的聲音:“……這里……是哪里?……其他人……?”
“這里是壁壘的核心醫(yī)療區(qū),安全了,孩子,安全了。”女人溫和地解釋道,眼中閃過一絲后怕,“那天你……你毀了那個‘惡魔之心’后,上面的‘清潔工’就像沒了魂一樣,大部分都失靈了,剩下的也被凱爾隊長他們帶人清理干凈了。壁壘……守住了。”
雖然她說得輕描淡寫,但莉娜能從她眼底看到那場戰(zhàn)斗的慘烈與犧牲。
“……謝謝……你們救了我……”
“是我們該謝謝你,孩子。”女人的眼神充滿了真摯的感激,“要不是你……壁壘就完了,我們都得死。你是我們的英雄。”
英雄?莉娜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她只是活下來了,而很多人卻永遠倒下了。
女人又喂她吃了點流食,交代她好好休息,便起身離開了,說是要去通知薇拉長老。
房間里重歸安靜。
莉娜躺在床上,看著頭頂那盞搖晃的昏黃燈光,思緒萬千。她還活著,壁壘守住了,這或許是唯一的好消息。但代價是巨大的。
而且,低語者(或者說“升華者”)的威脅并未解除,它們只是失去了一個前哨站和能量源。它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還有羅根……想到羅根,心臟依舊傳來尖銳的疼痛。那份失去的空洞,并未因時間的流逝或新的責任而減輕分毫。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這一次,腳步聲沉穩(wěn)而略顯滯澀。
門被推開,薇拉長老坐在輪椅上,被一名年輕的遺民戰(zhàn)士推了進來。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不少,那雙銳利的眼睛在看到莉娜時,露出了復雜的神色,有關切,有感激,有探究,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你感覺怎么樣,孩子?”她揮了揮手,讓推車的年輕人退出去,房間里只剩下她們兩人。
“……還活著。”莉娜輕聲回答,試圖坐起來,卻被薇拉長老用眼神制止了。
“活著就好。”薇拉長老推動輪椅,靠近床邊,目光落在莉娜那只放在毯子外、帶著疤痕的手上,眼神深邃,“你做到了我們數(shù)代人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你摧毀了‘源泉’的核心。”
“那到底是什么?”莉娜忍不住問道,“我……看到了一些記憶……”
薇拉長老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緩緩嘆了口氣:“那是‘升華者’統(tǒng)治的根基之一,也是我們痛苦的源頭。我們稱它為‘痛苦引擎’。它掠奪生命和情感,尤其是痛苦與恐懼,將它們轉化為那種蒼白能量。我們躲藏在這里,一方面是為了逃避凈化,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只有靠近它,利用它泄露的微弱能量和廢棄管道,我們才能勉強生存下去……很諷刺,不是嗎?依賴仇敵的殘羹冷炙茍延殘喘。”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悲哀。
“但現(xiàn)在,它熄滅了。”薇拉長老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起來,看向莉娜,“雖然我們暫時安全了,但也失去了主要的能量來源。壁壘的照明、供暖、水循環(huán)、防御系統(tǒng)……大部分都依賴從‘引擎’泄露的能量轉換。它停了,我們的資源撐不了多久。”
莉娜的心沉了下去。她沒想到后果會如此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