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塔的深處,那傳說中連“蒼白鬼”小隊都有去無回的區(qū)域,此刻在眾人心中化作了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淵。
莉娜靠在冰冷的金屬桶上,手背上那異常的溫?zé)岣胁⑽措S著號角聲的平息而消失,反而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蕩漾開一圈圈細微的漣漪,帶著一種奇異的牽引感,隱隱指向巨塔更深、更黑暗的方向。
那不是疼痛,也不是力量的躁動,更像是一種……呼喚?
或者說,是某種與她手背上這微光本源同源的存在,在沉寂了萬古之后,對她這個意外到來的“同類”產(chǎn)生的微弱共鳴?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維生艙旁的刻字,“火種”協(xié)議,“搖籃”……這一切線索都指向這座塔。難道這“塔靈”,就是微光文明留下的某種守護機制或者……信息載體?
“疤臉老大,”莉娜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誠懇,“這‘塔靈’……到底是什么?它似乎……對我有反應(yīng)。”她抬起那只帶著“疤痕”的手,雖然光芒內(nèi)斂,但那異樣的溫?zé)岣惺菍崒嵲谠诘摹?/p>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充滿了驚疑和審視。
疤臉死死盯著她的手,又看了看她蒼白的臉,眼神變幻不定。
良久,他才沙啞地開口,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塔靈’……是這鬼地方的傳說。老人們說,這巨塔不是死物,它有自己的‘魂兒’。平時沉睡,一旦有足夠強的‘異物’或者……‘特定的東西’闖入,它就會醒來。號角是警告,也是……標記。上一次它響,是一支‘蒼白鬼’的小隊想強闖塔心,結(jié)果……全沒了,連點渣都沒剩。”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刺向莉娜:“你說它對你有反應(yīng)?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那手上的疤,怎么回事?”
莉娜知道,此刻再完全隱瞞已無意義,反而可能引發(fā)更大的猜忌和危險。
她需要透露部分真相,換取信任和合作的可能。
“我……我繼承了一種古老的力量,”她斟酌著詞句,避開了微光文明和低語者的具體名號,“這種力量,可能和建造這座塔的文明……有些淵源。我手背上的,不是普通的傷疤,是那種力量的……印記。我感覺到,塔的深處,有東西在呼喚它。”她沒有說“塔靈”,而是用了更模糊的“東西”。
她的話在幸存者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古老的力量?
塔的呼喚?
這聽起來比星際勘探員的故事更加離奇,但也……更符合眼前這詭異的狀況。
那個機靈的年輕人忍不住插嘴:“頭兒!說不定……說不定她知道怎么安撫‘塔靈’?或者……塔里真的有老祖宗們說的寶貝?要是能搞清楚‘塔靈’的秘密,我們也許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膽,怕被它吞了!”
這話說到了不少人的心坎上。
生活在巨塔的陰影下,對“塔靈”的恐懼是實實在在的。
如果能掌握哪怕一絲主動,生存的機會也將大增。
疤臉的眼神劇烈掙扎著。
他作為首領(lǐng),必須為整個鎮(zhèn)子的存亡負責(zé)。
放任一個不明底細、可能引來“塔靈”關(guān)注的人亂跑,風(fēng)險極大。
但……這或許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女孩的力量確實詭異,能從那高的嚇人的地方墜毀生還本身就不可思議。
最終,冒險和求生的本能壓過了保守的謹慎。
他猛地一咬牙,盯著莉娜:“好!我信你一次!但別耍花樣!阿杰,小刀,你們倆帶路,陪她下去看看!記住,只到‘老檔案室’為止!絕對不準靠近‘寂靜回廊’和‘核心井’!一有不對,立刻撤退!其他人,加強戒備,隨時準備接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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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名的阿杰(那個機靈年輕人)和小刀(一個沉默寡言、眼神像鷹一樣銳利的瘦削男人)立刻應(yīng)聲。阿杰顯得有些興奮,小刀則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只是默默檢查著身上的武器和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