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傻瓜,自己都嚇成這樣了,還知道心疼她。
她抱著小玖,背靠著墻壁坐下,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逃?
這個念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冒了出來。
可她能逃到哪里去?她只是一個煉氣一層的外門弟子,身無長物,還帶著一個連身份都不能暴露的“累贅”。這御獸宗方圓百里,都是宗門的勢力范圍,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能跑多遠?
留下,是等死。逃,是找死。
似乎無論怎么選,都是一條絕路。
柴房里一片死寂,只有一人一雞微弱的呼吸聲。那扇被轟開的大門,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門外是灰蒙蒙的天空,看不見一絲光亮。
就在蘇清淺心亂如麻之際,幾道壓低了聲音的議論,順著風,從門外飄了進來。
“嚇死我了,剛才那是執法堂的王執事吧?他怎么會來我們外門?”
“你還不知道?聽說是李長老派他來的!”
“李玄通長老?他老人家不是一直在閉關沖擊瓶頸嗎?怎么會突然對外門這點小事感興趣?”
“噓!你小聲點!”另一個聲音急忙打斷他,語氣里帶著幾分神秘和炫耀,“我可聽說了內幕消息。李長老修煉時,察覺到咱們外門這邊的天地靈氣,混進了一絲‘雜質’,讓他老人家行功都受到了干擾!”
“雜質?什么雜質能影響到李長老?”
“誰知道呢?不過王執事剛才進去的,不就是那個蘇清淺的柴房嗎?聽說她養了只古怪的小黃雞,前兩天還把趙琳師姐的裙子給燒了……”
“你是說,那‘雜質’的源頭,就是那只雞?”
“八九不離十了!我跟你說,你可別外傳啊,”那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細不可聞,“我一個在丹房當差的表哥偷偷告訴我,李長老這次沖擊瓶頸,正需要一味名為‘純陽涎’的藥引,用來煉制‘聚陽丹’。據說,某些身負遠古血脈的陽屬性妖獸,其心頭血就有類似功效……”
“心頭血?!你的意思是,李長老想抓那只雞……煉丹?!”
“嘿,不然你以為呢?一只來路不明的妖獸,還影響了長老修煉,你當宗門會留著它過年?也就是現在沒找到證據,等找到了,怕是直接就送進煉丹爐了!”
外面的議論聲漸漸遠去,可那幾句最關鍵的話,卻如同最鋒利的冰錐,一字不漏地,狠狠刺進了蘇清淺的耳朵里。
煉丹……
心頭血……
煉丹爐……
這三個詞,像三道驚雷,在她腦海中轟然炸響,將她最后一絲的僥幸與猶豫,炸得粉碎。
原來,他們不是要審判,他們是要……吃了小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