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李逸大步流星地趕路,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荒地。
秋風卷過,半人高的雜草上下起伏,宛如翻涌不息的浪濤。李逸裹緊身上那件補丁摞補丁的破衣裳,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布料顏色,褲子膝蓋處磨出了破洞,一雙布鞋也露了腳趾,寒風順著縫隙往里灌,凍得他直打哆嗦。
往日要走六個小時的路程,李逸硬是用了不到五個小時就趕到了鄉里,一路疾行寒意被滿身熱汗驅散,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喉嚨干得冒煙。
臨近鄉里,李逸從物品欄取出破筐和干柴,將昨天獵到的野雞放在筐底,上面鋪了一層干木耳和干蘑最頂上壓著干柴,這般裝扮,旁人只會當他是來賣柴的窮農戶,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煩,這年頭窮人最易遭人覬覦。
鄉里只有一家藥鋪,坐落在集市的顯眼位置,李逸趕到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伙計正準備關門,見他走來皺著眉揮手驅趕,語氣不耐煩:“不收柴火!我們這兒用不著,你去別家問問吧!”
“別關門,我是來抓藥的。”李逸快步上前,伸手抵住門板,語氣急切。
小伙計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衣衫襤褸滿面風塵,懷疑的問道:“就你?也有錢抓藥?”
正要繼續驅趕,里間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知道了,東家。”小伙計不情愿地側身讓開,嘴里還嘟囔著。
“多謝。”李逸連忙走進藥鋪。
藥鋪不大卻收拾得干凈整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藥柜前一位頭發半白的中年男人正用小秤細細稱量藥材,旁邊的小桌上,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女低頭認真記錄著什么,神情專注。
李逸沒有貿然開口,等男人放下秤桿,才上前躬身道:“掌柜的,我家媳婦染了風寒,高熱不退,想求您抓些救命的藥。”
少女聞言停下筆,側頭看來。。。。
見來人衣著破舊身后還背著柴筐,顯然是下面村子的窮苦農戶。讓她詫異的是,竟有人會為了自家媳婦專門來抓藥,她見過為爹娘求藥的,見過為孩子求藥的,卻從未見過為媳婦費心的。在這個年代,女子地位低下,別說下面的窮苦農戶,就是鄉里的一些能糊口的農戶,也未必會為媳婦花錢抓藥。
李逸從懷里掏出兩株用布小心包裹的靈芝,輕輕放在柜上,語氣誠懇:“掌柜的,這是我從深山里采的靈芝,采摘時格外小心,品相都完好,我想用它來換藥。”
“哦?靈芝?”掌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連忙伸手拿起,細細摩挲查看,指腹輕撫過靈芝的紋理,眼神里滿是驚喜。
這兩株靈芝品相極佳,肉質飽滿,可惜年份稍淺,若是再長幾年,便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了。
聽到老者的心聲李逸暗自懊惱,早知道就先拿出一株,是他忽略了靈芝在古代是極其昂貴珍惜的藥材。可白雪兒的病情耽擱不起,即便掌柜開口要兩株,他也只能認了。
掌柜地沉吟了片刻,將其中一株推回到李逸面前:“嗯……這兩株靈芝品相上佳采摘得也精心,有這一株便足夠換治療風寒的藥了。”
說罷他轉頭對少女喊道:“玉竹,過來幫忙抓藥。”
“嗯。。。。”名叫玉竹的少女應了一聲,放下筆站起身。
李逸注意到她的身高和白雪兒相仿,穿的衣服雖不是綾羅綢緞卻干凈整潔,沒有一個補丁,所用布料也比尋常農戶的要好上不少。
掌柜手從藥柜中抓取藥材,用小秤仔細稱量,動作嫻熟。
很快,他便抓了七副藥,包好遞給他,叮囑道:“用五碗水煎成兩碗,分早晚空腹服用,堅持七日,風寒便可痊愈,服藥期間切記讓病人保暖,莫要再受風寒。”
“多謝掌柜的,我記下了。”李逸接過藥包,心中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