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李子淵不知何時,竟然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那里,身體斜倚著門框,雙手抱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仿佛早就料到她會來一樣。
他……他是怎么發現我的?我明明沒有觸動任何陷阱!
阿雅娜心中一陣駭然,臉上卻強裝鎮定,用生硬的漢語冷聲道。
“卑鄙的漢狗!”
李子淵聞言,非但不怒,反而輕笑出聲,他慢悠悠地踱步走進來,目光掃過那個被打開的箱子,搖了搖頭道。
“呵呵,姑娘這話可就不講道理了,你三番兩次欲取我性命,我沒找你麻煩,倒是你深夜潛入我這機密重地,意欲何為?莫非……是想要偷東西?”
他的語氣輕松調侃,仿佛在和老朋友聊天似的,但那眼神卻銳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她所有心思。
阿雅娜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他那句“偷東西”,讓她感覺受到了羞辱似的,俏臉一寒。
“呸!誰要偷你們漢人的東西,我乃嶺南十二峒的圣姑,奉命來刺殺你這個漢狗,又豈會……來偷你東西。”
“哦?原來你還是圣姑啊!失敬失敬。”
李子淵拱了拱手,一副好奇的樣子,雖然這個“圣姑”的頭上帶著紗罩,不過依稀能夠通過紗簾看到那后面的美麗容顏。
阿雅娜下意識地反駁。
“巧舌如簧,你滅了我們蛇鼠二峒,此仇不共戴天!”
“是他們先欲殺我婦孺,攻擊營地,劫我糧草,我才滅了他們,你可不要張口就來。”
李子淵語氣陡然轉冷,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
“在我這里,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迎接它的只有死亡!若嶺南十二峒愿與我李子淵和平共處,我自當以禮相待,大家和平共處,甚至可以交易做朋友,若你們執意與我為敵……”
他頓了頓,身上升起了濃烈的殺機!
阿雅娜眉頭輕蹙,關于蛇峒和鼠峒先動手侵犯李子淵的事情,她完全不知情,峒中的長老也沒有跟她說,莫非……這個漢人說的話是真的?
此時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滴滴答答敲打著工棚的頂棚,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兩人相對而立,相互提防,氣氛有些緊張。
李子淵忽然嘆了口氣,把殺機收了回去,若無必要,他自然不想與嶺南十二峒為敵,要是能化解與他們之間的恩怨,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圣姑,我知你并非嗜殺之人,否則,那日你劃破我肩膀的短刃,淬的就不會只是讓人麻痹的草藥,而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了。”
阿雅娜嬌軀微微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沒想到他竟然知道!
“你……”
“我略通醫理。”
李子淵笑了笑,那笑容在燈光下竟顯得有些溫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和。
“所以,我們或許不必非要打打殺殺,你死我活的!嶺南很大,容得下漢人,也容得下你們十二峒,大家為何不能和平共處,甚至互通有無呢?”
他向前微微一步,目光真誠地看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