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善心,何來驚擾之說。”
女子淺淺一笑,雖隔著面紗,卻能讓人感受到那笑意中的溫婉。
“舉手之勞而已,不敢當公子謬贊,看公子氣度不凡,想必是城中雅士,小女子初到桂州,若有失儀之處,還望海涵。”
她的談吐文雅,措辭得體,顯然受過良好的教育。
李子淵心中對她的身份起了一絲好奇,但并未表露,只是點了點頭,便欲轉身離開,他并非耽于美色之人,偶遇雖美,卻也不至于讓他駐足流連。
然而,就在他轉身之際,一陣微風拂過,恰好掀起了女子放在竹籃邊緣的一卷書稿,幾頁寫滿簪花小楷的紙張飄落在地。
李子淵下意識地彎腰幫忙拾取,目光掃過紙上的字跡,那字跡清秀靈動,風骨內涵,一看便知是下了苦功的。
更讓他注意的是上面的內容并非尋常的詩詞歌賦,而是一篇關于嶺南新政,尤其是官學教育與工匠技藝結合的短論,雖然見解尚顯稚嫩,但其中一些觀點,竟隱隱與他的一些想法不謀而合,其中還提到了“格物致知”,“學以致用”的重要性。
“這是姑娘所作?”
李子淵有些驚訝地抬起頭,揚了揚手中的書稿,畢竟這個年代,女子識字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會一些詩詞就已經是才女了,若是再懂一些時政,那可以說是萬中無一。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但表面上卻不露端倪,連忙上前接過書稿,歉然地說道。
“是小女子胡亂寫的一些淺見,班門弄斧,讓公子見笑了。”
“姑娘過謙了。”
李子淵難得地多說了兩句。
“姑娘能關注時政,且有此見解,已屬難得。尤其是這‘學以致用’四字,頗有些意思。”
聽到李子淵的肯定,女子眸中光彩更盛,卻依舊保持著矜持。
“公子過譽了,小女子只是覺得,讀書若不能明理致用,與藏書于樓閣何異?聽聞李總督在嶺南大興官學,授人以新學,此乃開啟民智之壯舉,小女子心向往之,故有些胡思亂想罷了。”
李子淵聞言,不禁對她又高看了一眼。
這個女子,不僅有美貌和善心,更有自己的思想,在這時代實屬極為罕見。
“看來姑娘對李總督的新政頗為了解?”
他試探著問道,心中那絲好奇更濃。
女子微微頷首,白紗下的面容看不真切,眼神卻顯得十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