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輕車熟路地去跟忠勇侯哭訴的時候,蘇清婉來到了小佛堂,馮氏見了她,就好像沒看到似的,一臉淡漠。
蘇清婉:“娘,我過來是想要同您商議二弟的婚事。”
馮氏終于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佛珠,雖然心中挺急的,但還是十分矜持地慢慢走過來,坐在了主位太師椅上。
她冷哼:“不是侯爺說了,讓你來張羅此事么?”
蘇清婉:“雖然如此,但娘您畢竟是長輩,有一些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所以特意來問您的意見?!?/p>
這一席滴水不漏的話下來,馮氏心中都感覺熨帖了不少,臉上的苛刻也消了幾分,但依舊拿腔拿調。
“你能這樣認為,就不算太狼心狗肺。行了,你遇到什么難處了?”
蘇清婉:“我想著二弟娶靜寧郡主,這可是大事情,所以不能馬虎了,就想著這場婚事一定要盛大一些,可這銀兩方面卻是不足的?!?/p>
馮氏瞪圓了眼,“銀兩怎么就不足了?這一年多你是怎么管家的,賬上沒銀子了?”
蘇清婉:“婆母,這一年多來,從我們一起成婚到后來世子出事,舉辦了葬禮,后來還有二弟多次納妾等,雖然沒有大辦,但也多養了不少人,不久前我給龍鳳胎辦洗三禮,都是我自掏腰包,所以這賬面上銀兩,肯定難以支撐一場盛大的婚禮。對了,還要準備一大部分銀子去安頓溪月?!?/p>
馮氏管過家,蘇清婉說的前面幾件事情,的確是花了不少銀子,除非今年年底鋪子莊子收成翻個三五倍,才能夠補上這些損耗。
所以她聽前面的話,沒出聲,但聽到了后邊,頓時激動起來。
“憑什么要花銀子去安頓那蘇溪月?”
蘇清婉嘆氣,“實不相瞞,剛才二弟同蘇溪月說了和離的事情,蘇溪月說什么都不肯,還來玲瓏苑大鬧一場,一會兒說要給她多少銀子安頓,一會兒又說自己才是世子的夫人,瘋瘋癲癲。娘,你看她這樣鬧下去,會不會影響到二弟的婚事?。俊?/p>
“至于她說的自己才是世子夫人的話,我自然知道是她的瘋話,可是說得多了,傳到了外頭去,驚動了陛下,到時候不止二弟的婚事會黃,到時候咱們整個侯府說不定都會遭殃??!”
蘇清婉語調一向很緩慢,又有理有據,馮氏聽了進去。
的確,馮氏想要替顧昀瑞拿回世子之位,但前提是整個侯府沒事,如果整個侯府都沒了,那么她幫兒子拿回原來的身份,又有什么意義呢?
更不要說,眼下又搭上了靜寧郡主那艘‘皇家大船’啊。
馮氏眼底的厭惡猶如實質,“當初就看那蘇溪月不是一個好的,明明是世家嫡女,卻是一股子狐媚子做派,成天拈酸吃醋,一點都沒有主母風范。而且聽聞她爹還寵妾滅妻,更是一個糊涂的,這等人又能教育出來很么好女兒!”
“不行,阿辭的好婚事,絕對不能讓她鬧騰黃了!”
馮氏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但很快消失不見。
蘇清婉假裝看不到,她也跟著附和,“其實溪月也是不懂事,鬧騰什么呢,阿辭那樣寵愛她,等著以后阿辭官途通達,越走越高的時候,溪月不也跟著水漲船高么?”
馮氏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蘇清婉離開小佛堂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
后宅之中,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眼下動了整體侯府的利益,馮氏自然更討厭蘇溪月一些了。
等回了玲瓏苑,棋意低聲道:“也不知道侯夫人會如何對二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