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敬良打小調皮,被親爹親娘嫌棄慣了,倒也不以為意,道:“祖母,娘,你們看看,男兒還是得去邊關,馳騁沙場拋灑熱血。三年前你們若是同意我和阿霖一起去,我必是也會和他一般威風。”
他艷羨著,語氣中分明有著遺憾之意。
謝氏笑起來,“你個皮猴子,你也看看,人家阿霖多穩重,你真該好好學學。”
玉敬良嘿嘿地笑著,撓著自己的頭。他長相似沈琳瑯,飛揚英氣的眉眼,最是年少不愁的模樣,骨子都透著爽朗率真。
撓著頭的同時,還用胳膊肘去捅慕霖,“你小子再是穩重,將來也得叫我一聲哥。”
慕霖聞言,俊秀的臉上立馬泛起紅云,下意識去看那扇屏風。
“你看……”玉敬良話才問到一半,猛不丁看到進來的玉流朱,愣了一下,“棠兒,你……你今日怎么穿成這樣?”
今日的玉流朱,脂粉未施,一襲綠衣,額頭上無任何花鈿,與平常的打扮大相徑庭,瞧著有些黯然失色。
玉敬良的話,讓沈青綠心下一動,又探出頭來,目光緊緊地盯著慕霖,將對方的表情盡收眼底。
慕霖在看到玉流朱的那一瞬間,不是驚喜,不是激動,而是驚訝。
他沖口而出,“棠兒?你是玉姑娘……”
如果這位是玉姑娘,那方才精靈般貌美的姑娘是誰?
他再次朝屏風望來時,沈青綠已經縮了回去,黑漆的眼底泛著不明的情緒。
那樣的驚訝,分明是陌生。再是長得有幾分像,也不可能是她以為的那個人,比方說玉流朱,分明與她有四五分像,卻也不是她。
她死了,所以她來到了這個地方。而她的親人們都在另一個時空好好活著,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玉敬良倒是機靈,已經察覺到屏風后面有人,卻因為一時腦子沒轉過來,居然繞了過去,與她四目相對。
因為玉晴雪的有意避嫌,還有沈琳瑯的叮囑與有意為之,自小到大,他們攏共沒見過幾回,他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試探相問:“你……你……你是阿離?”
莫說是沈琳瑯,便是謝氏都險些扶額。
這個二郎,當真是魯莽至極!
謝氏無法,只好道:“二郎,你把阿離帶出來。”
玉敬良心粗,并未聽出自己祖母語氣中的無奈,像哄著三歲的孩子般,對沈青綠道:“阿離,我是你二哥,別怕。”
沈青綠呆滯的眼神靈動起來,喚他,“二哥。”
謝氏聞言,心下復雜起來。
這孩子開口叫二郎,應該是天生骨頭親。
她看著沈青綠跟在玉敬良后面,乖巧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