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儀器太落后，誤差大到哭（第2頁）

他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目光灼灼：“方才那絲微光，師兄看到了。雖然微弱，但它存在！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我并非完全無法與靈氣產(chǎn)生交互！說明我的體質(zhì)或許特殊，其散發(fā)的生物能量場信號極其微弱、或其頻率特性異于常人，以至于尋常狀態(tài)下，根本無法達(dá)到這測靈石古老而粗糙的感應(yīng)閾值！”

“而我剛才，只不過是集中精神，略微‘放大’了自身本就存在的、卻一直被忽略的微弱信號，才勉強(qiáng)讓它達(dá)到了這石頭的最低觸發(fā)門檻！”

凌皓的聲音逐漸提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邏輯力量：

“這并非我有多厲害，恰恰相反，這正證明了這測靈石的靈敏度不足！檢測維度單一！抗干擾能力差！”

“它就像一個篩孔巨大的篩子，只能篩出個頭大的石頭（顯性靈根），卻會漏掉所有細(xì)膩的金沙（特殊或隱性靈根）！甚至可能因?yàn)楹Y子本身編織的疏密不均（符文誤差），或者風(fēng)吹動了篩子（環(huán)境干擾），而誤判了石頭的種類！”

“用它來判定一個人終生的修行之路？”凌皓看向張鈞，目光銳利如刀，“誤差大到哭啊！師兄！”

“誤差…大到哭？”張鈞下意識地重復(fù)著這個古怪卻又無比形象的說法，臉色灰敗，心神劇震。

周圍的弟子們也仿佛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竊竊私語起來：

“好像…是這么個道理啊…”

“我以前就覺得，測靈石有時候好像是不太準(zhǔn)…”

“對啊，村東頭二狗子當(dāng)初測也沒反應(yīng)，后來不也勉強(qiáng)練出點(diǎn)氣感了？”

“這儀器…是有點(diǎn)落后哈…”

輿論的風(fēng)向，悄然轉(zhuǎn)變。

凌皓趁熱打鐵，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諸位師兄師弟，我們修行之人，追求的是超越自我，窺探天道。天道尚且變幻無窮，奧妙無盡，我們又怎能如此輕易地、依賴一件死物，就對他人的潛能蓋棺定論？”

“今日是我凌皓，僥幸能讓這落后儀器有一絲反應(yīng)，證明了其并非絕對。他日，或許還有李皓、王皓，擁有更特殊、更罕見的資質(zhì)，卻因?yàn)檫@儀器的局限而被徹底埋沒！這難道不是宗門的損失？不是大道的遺憾嗎？”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引人深思。就連那幾個原本看熱鬧的外門弟子，也收起了輕視之心，面露思索。

張鈞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依仗，在凌皓這番如同庖丁解牛般精準(zhǔn)而犀利的剖析下，被擊得粉碎。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抱著老舊地圖卻指責(zé)新大陸不存在的傻瓜。

凌皓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放緩了語氣，說道：“張師兄，我并非要否定宗門的傳承，也并非要否定你的工作。只是希望師兄，以及諸位，能明白一個道理：工具是為人服務(wù)的，而非人是工具的奴隸。

對任何工具，我們都應(yīng)保持一份審慎和探究之心，知其然，亦應(yīng)知其所以然。如此，方能不斷進(jìn)步，不至固步自封。”

他這番話，既點(diǎn)了張鈞，也是在敲打和啟迪所有圍觀者。

張鈞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許久，他猛地抬起頭，眼神復(fù)雜地看了凌皓一眼，有震驚，有羞愧，有茫然，也有一絲極淡的…醒悟？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對著凌皓，極其僵硬地、幾乎微不可查地拱了拱手，然后猛地轉(zhuǎn)身，幾乎是落荒而逃，連那塊測靈石都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