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弟子這邊,情況更是混亂。粗略看去,至少有七八支隊伍,幾十號人,分屬不同的山頭和小團體。他們之間毫無配合可言,甚至彼此戒備、互相下絆子。有人想沖上去采靈芝,卻被旁邊的石甲猙攔住,或者被其他隊伍的冷箭、暗算逼退;有人試圖攻擊妖獸,法術卻往往誤傷到附近的同門;還有人想偷偷摸摸去撿礦石,卻被好幾方人馬同時盯上,瞬間成為眾矢之的。
場面徹底失控!弟子與妖獸混戰,弟子與弟子暗斗,慘叫聲、怒吼聲、法術轟鳴聲、妖獸咆哮聲不絕于耳。不斷有弟子受傷倒地,或被同門“不小心”踩踏,或被妖獸拖走。珍貴的赤炎靈芝在混亂中被踩爛了一株,玄鐵精金也被打飛了幾塊,不知落到哪個角落。資源的破壞、人員的傷亡,都在急劇上升。
“看到了嗎?”凌皓對身邊的阿土三人低聲道,“這就是純粹的無序競爭帶來的結果——‘公地悲劇’和‘囚徒困境’的現實演繹。每個人都想最大化自身利益,結果卻導致了整體利益的急劇受損,包括他們自己。”
阿土看著眼前這血腥混亂的場面,臉色發白,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電擊棒。林風和石堅也是面色凝重。
“我們必須做點什么!”阿土忍不住道,“再這樣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那些寶貝也要被糟蹋光了!”
凌皓目光銳利地掃過全場,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各方勢力、妖獸分布、地形特點。他知道,單憑他們四人,強行介入這種混亂局面,無異于杯水車薪,甚至可能引火燒身。
“武力介入不是最優解。我們需要的是建立規則,引導行為。”凌皓沉聲道,一個計劃迅速在他腦中成型。
他深吸一口氣,運起一絲微弱的靈力(主要靠肺部力量和發聲技巧),將自己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山谷每一個角落,甚至壓過了部分的嘈雜:
“所有靈溪宗弟子聽令!立即停止無謂內耗!我是凌皓!現有緊急預案,旨在解決當前資源爭端,最大化保全同門性命與宗門資產!請所有隊伍負責人,或能代表各自團隊者,立即向我靠攏!重復,立即停止內斗,向我靠攏!否則,一切后果自負,并將記錄在案,上報宗門執法堂!”
他的聲音并不如何洪亮,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嚴,尤其是最后那句“上報執法堂”,讓不少殺紅了眼的弟子一個激靈,動作下意識地慢了下來。
凌皓?那個“訟棍”?他又想干什么?
上報執法堂?這…
不少隊伍的核心人物面面相覷,雖然滿心疑惑和不耐,但看著眼前這越來越失控、誰都討不了好的局面,以及凌皓那鎮定自信(在他們看來是裝腔作勢)的態度,還是有一部分人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且聽聽他怎么說,慢慢脫離了戰團,向凌皓所在的山谷入口高處匯聚過來。當然,更多人還在猶豫觀望,或者根本懶得理會。
很快,凌皓面前聚集了五六支隊伍的代表,包括一臉不情愿但也被隊友推出來的趙虎。他們身上大多帶傷,神情疲憊而警惕。
“凌皓,你又想玩什么花樣?有屁快放!老子還要去搶靈芝呢!”一個脾氣火爆的弟子吼道。
凌皓沒有理會他的粗魯,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開門見山:“諸位,眼前的局面,想必大家心知肚明。再這樣混戰下去,結果只有一個:弟子死傷慘重,寶物盡毀,所有人一無所獲,甚至出去后還要面臨宗門責罰。”
眾人沉默,這話說到了他們的痛處。
“那我問你,你有什么辦法?難道把寶物讓給你?”另一人冷笑道。
“非也。”凌皓搖頭,“我的提議是,我們在場的所有人,暫時放下爭端,聯合起來,先解決最大的共同威脅——那群石甲猙!”
“聯合?怎么聯合?誰指揮?打贏了寶物怎么分?”立刻有人提出核心問題。
“這就是關鍵。”凌皓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問,他從儲物袋(一個最低級的,主要用來裝他的研究資料和工具)中拿出一枚空白玉簡,以指代筆,靈力為墨,迅速在上面書寫起來,速度快得留下道道殘影。
“我們可以共同簽署一份《碧波秘境臨時探險公約》!”凌皓一邊寫一邊說道,“公約將明確我們臨時聯盟的目標、行動準則、指揮體系、戰利品分配方案以及違約懲罰措施!一切按公約辦事,白紙黑字,靈紋為證!”
《碧波秘境臨時探險公約》?這又是什么玩意兒?眾代表一臉懵逼,但聽著好像有點…正規?
凌皓語速極快,條理清晰地將公約的核心內容闡述出來:
“公約第一條:聯盟目標。臨時組建‘清剿石甲猙聯合部隊’,首要目標為清除山谷內所有石甲猙威脅,保障探索人員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