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晃悠著兩條小短腿,用那雙烏黑清澈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對“戲精”夫妻。
那眼神,平靜,淡漠,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
就像在看兩個上躥下跳的小丑。
直到他們演完了全套,昭昭才慢悠悠地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她沒有像他們預想的那樣,或害怕,或順從。
她只是抬起頭,看著他們,用一種稚嫩卻異常清晰的童音,輕輕地,問出了一句話。
“家?”
她歪了歪小腦袋,臉上滿是天真的不解。
“你們說的家,是那個一日三餐,只給我餿飯吃的家嗎?”
“是那個冬天連一床厚被子都沒有,只能睡在發霉的稻草堆里的家嗎?”
“還是那個……在我救了落水的陸嬌嬌之后,不問青紅皂白,就說我是災星,在大雪天,把我一個人丟出門外,任我自生自滅的家?”
昭昭每說一句,陸明哲和白氏的臉色,就白一分。
說到最后,他們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像是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所有的丑陋和不堪,都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公堂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幾句話里蘊含的信息量,給震得頭皮發麻。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苛待了,這是虐待!是蓄意謀殺!
昭昭卻沒有停下。
她走到公堂中央,當著所有人的面,緩緩地,撩起了自己的袖子。
那截本該白皙粉嫩的小胳膊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有陳年的舊傷,已經變成了淺淺的白色印記,也有新添不久的傷,還泛著猙獰的紫紅色。
她又轉過身,努力地想去夠自己的后背。
周既安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幫她掀開了后背的衣襟。
“嘶——”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那小小的,瘦弱的脊背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有像是被細長的竹條抽打過的痕跡,一道疊著一道;有像是被針扎過的細小血點,已經結了痂。
甚至在肩膀的位置,還有一個像是被烙鐵燙傷的圓形疤痕!
觸目驚心!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