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窈……”
她咬著牙念著這個名字,眼里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
“你別得意得太早,我絕對不會輸給你!”
這幾日的鹿山書院氣氛有些古怪。
那個平日里稍有不如意就瞪眼,看到昭昭更是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的陸嬌嬌,變了。
她變得沉默,甚至有點“乖巧”的嚇人。
課間的時候她不再一個人縮在角落里掐手心,也不再用那種讓人后背發毛的眼神盯著別人。
她開始主動幫夫子整理書案,幫同窗撿起掉落的筆,甚至在食堂吃飯時,還把自己盤子里那只最大的雞腿夾給了一個平日里家境貧寒的女學生。
嘴角抿著恰到好處的弧度,眼神里透著一股子洗心革面的誠懇。
若是不知道她底細的人,還真以為這是哪家知書達理,溫婉大方的大家閨秀。
昭昭坐在長廊邊晃蕩著小短腿,嘴里叼著一根從花圃里順來的狗尾巴草,大眼睛微微瞇起,像只曬太陽的小狐貍。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陸嬌嬌的反應只能說明一件事——這女人換路數了,不知道又在憋什么陰招。
“妹妹,你看那個陸嬌嬌,是不是吃錯藥了?”周臨野抱著個大蹴鞠滿頭大汗地跑過來,一屁股坐在昭昭旁邊,壓得長椅都“嘎吱”慘叫了一聲。
“剛才我看見她居然在給夫子磨墨,那低眉順眼的模樣,嘖嘖,看著就別扭,像只披著羊皮的狼。”
周既安手里拿著一卷書慢悠悠地走過來,視線淡淡掃過遠處正跟幾個同窗輕聲細語說話的陸嬌嬌,眸色微沉。
“老三,若是遇到一只只會狂吠的野狗,你大可不必理會。但若是這野狗突然不叫了,還夾著尾巴開始對人搖晃,那你就要當心了。”
周臨野撓撓頭,一臉憨相:“為啥?搖尾巴不是示好嗎?”
“因為它可能是在找機會,等你放松警惕,然后一口咬斷你的喉嚨。”周既安合上書,語氣平淡如水,卻聽得周臨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頸,感覺涼颼颼的。
昭昭吐掉嘴里的草根,拍了拍手上的灰從長椅上跳下來。
二哥說得對。
陸嬌嬌這是學聰明了。她知道現在硬碰硬不行,拼爹拼不過,拼錢拼不過,拼人緣更是輸得一塌糊涂。
所以她開始立人設了。
一個“雖然家道中落,受盡委屈,卻依然心懷善念,知錯能改”的堅強小白花人設。
這招雖然老套,但對付那些耳根子軟、容易同情弱者的讀書人,往往最有效。
昭昭開口道:“先靜觀其變吧,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幾個哥哥點了點頭,不再多話,暗中卻注意著陸嬌嬌的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