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茵姐姐,我的珍珠耳墜掉了一只,勞您下車幫我找找吧?”
蘭茵看著外頭的太陽,面露為難,可還是下車了。
顧芯抬眼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沈星染命人準備的那幅仕女扶醉圖上。
……
貴妃華誕,六宮輻輳。
丹墀之下,命婦魚貫而進,宮燈搖曳,絲竹琴音悠揚盤旋。
“這寧貴妃的排場,遠比去歲安皇后做壽還要奢華隆重?!笔嘲改┒?,鎮北侯府次女蘭溪掩著唇小聲嘀咕。
“噓……”沈曦月坐在她不遠處,嗔她一眼,“這話是你能說的嘛?!?/p>
兩人乃是閨中好友,蘭溪知道沈曦月是為她好,可每次瞧見沈星染,她就想起自家二哥。
當年她總以為沈星染是要嫁給二哥的。
就在她成婚那夜,二哥單槍匹馬奔赴北疆從戎,一去就是七載……
如今想來,心里仍是不平。
她朝沈曦月扮了個鬼臉,“知道了,一本正經的老夫子一樣,難怪沒人敢跟你提親!”
這話似戳中沈曦月的痛處,她小臉微變,可嚴謹的教養讓她深知此處不是發作的地方,冷著臉撇過頭。
蘭溪這人向來口無遮攔,見她如此,忽然意識自己那話有些過火了,“喂……”
伸手暗暗扯了扯她的衣擺,可沈曦月已經不再理會她。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其實嫁人也沒什么好的。”
蘭溪的目光落到寧遠侯府的席位上,“瞧瞧你長姐就知道了,當初一門心思嫁進顧家,如今顧二公子英年早逝,孩子也跟她離了心。如今滿京都城都在說,顧大將軍馬上就要兼祧兩房,將她收入屋里……”
“你給我閉嘴!”沈曦月忍無可忍,猛地回頭瞪她,“再敢妄議我長姐,看我不扇你!”
被她眼底的兇悍駭住,蘭溪咬了咬唇。
不說就不說,兇什么兇嘛!
“她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不遠處斜角的席位上,一名貴女滿目不屑朝她們看來。
她生了一雙秾麗眉眼,朱唇點紅,此刻微微上揚,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刻薄。
“曲若魚,這兒有你什么事?”沈曦月瞇起眼睛,面露不善。
聞言,她捏著繡帕,掩口輕笑,“人人都知道你長姐最有本事,受了寡反而比做姑娘時候更招搖了,明明是要給大房兼祧的人,還與大皇子出雙入對,同乘馬車,當真是沒羞沒臊,我都替她臉紅。”
“你胡說什么!”沈曦月瞧她說得有模有樣,心里更氣了,“我長姐才不會跟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