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過去了,李松終于出現了。他晃晃悠悠地走進會議室,面色赤紅,打著酒嗝,在余凱旋和劉大壯對面坐下。
“站起來!”突然一聲斷喝,把李松嚇了一跳,其他人也都嚇得一個哆嗦。余凱旋啪地將筆拍在桌上,冷厲的眼里布滿寒霜,地盯著李松,“說說吧,你怎么才來?”
李松顯然喝大了,舌頭打著卷,“有,有急事唄。”
“什么急事?”余凱旋問。
李松說:“招、招商引資。我都跟、跟劉副縣長請、請假了,他知道的啊。”
余凱旋厭煩地指著他,說,“你瞅瞅你李松,你都醉成這個樣子了,哪還有點鄉鎮領導的樣子。”
李松喝得太多了,站在那里搖搖晃晃。像個不倒翁,引得眾人偷偷竊笑。余凱旋怕他吐在面前,又礙于有電視臺兩個女記者在場,便厭煩地揮揮手對曾強說,“快,給他找個屋子醒酒,免得在這丟人現眼。”曾強扶著李松走出會議室。
余凱旋平復了一下心情,說:“想必大家都知曉了,昨天下午,恤品江縣出了幾個英雄好漢,率領一千多人,把新任縣委書記姜大路同志,給堵截在要塞了。”
眾人顯然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有的點頭,有的悄悄議論。
余凱旋敲敲桌子說:“大壯,韓董事長,你倆說說,上訪的太平村村民跟姜書記所言,是不是實情?鴻發集團,是不是在偷采盜挖國家煤炭資源?是不是把附近村莊地底下都采空了,導致他們房屋出現裂縫、水井干涸的現象?”
“這個,這個……”劉大壯字斟句酌地說。
“沒有!絕對沒有!”
韓春生不待劉大壯說完,迫不及待地搶話說:“余縣長,你別聽那些刁民造謠,我們鴻發集團絕對是奉公守法的,從來都不存在越界偷采和盜挖現象,他們是在誣陷,是看我們采煤賺了大錢眼紅,采取的報復手段。”
韓春生說話語速極快,雖然是在替自己辯解,卻說得急赤白臉,像跟誰吵架一樣。
“是嗎?韓董事長所言是事實嗎?”余凱旋把目光轉向劉大壯,眼眸凌厲,眉頭微皺。他憑直覺覺得,韓春生的話不太可信。不然,昨天下午高永林和李玉柱這么大歲數的人,又是老抗聯,不能平白無故地帶村民圍堵姜大路鬧訪。
“這個,也許韓董事長說的都是實情……”劉大壯心里突突著,含糊其辭地說。
“你別這個也許的打馬虎眼,劉副縣長,你是具體負責煤礦管理這一攤的,我就問你一句話,究竟是村民說的是實情,還是韓春生說的有道理?”
“這個……”劉大壯躲避開余凱旋冷厲的目光,因為他確實不知道究竟誰說的是實情。
“行了,你別這個那個了,”余凱旋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他,“我看你就是在敷衍我,你根本就不了解實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