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墨蘭的聲音依舊平靜。
“奴婢打聽得知,這老奴前兒個夜里,偷偷去過后園的假山后面,和她碰頭的,是春姨娘身邊那個叫小雀的丫鬟!有路過的灑掃丫鬟瞧見,小雀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給她!”采荷咬牙道,“奴婢還從春姨娘院里的一個小丫鬟口中套出話來,就洗三宴后第二天,春姨娘在自個兒屋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摔了茶盞,還罵……還罵四姑娘是‘小妖精’,仗著有幾分像老夫人就狐媚惑主,搶了她腹中哥兒的風頭!”
果然是她!春珂!
墨蘭攥緊了手中的錦帕,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她早就猜到是春珂在背后搞鬼!洗三宴上,曦曦大出風頭,不僅得了侯夫人的極致寵愛,還讓她在京中貴眷面前掙足了臉面,這無疑是狠狠打了春珂和她背后庶長子一系的臉。她們心中怎能不恨?怎能不想辦法打壓她和曦曦?
讓婆子在侯夫人面前說曦曦“病怏怏”,這計策何其毒辣!若侯夫人因此厭棄了曦曦,那她剛剛憑借女兒建立起的一點優勢,將蕩然無存!甚至可能因為“照顧不周”而受到更嚴厲的斥責和冷落,徹底失去在侯府立足的資本!
好一個殺人不用刀的算計!好一個心狠手辣的春珂!
墨蘭胸口劇烈起伏,怒火如同巖漿般在胸腔中翻滾,幾乎要沖破胸膛。若是以前的她,此刻只怕已經不管不顧地沖去找梁晗哭訴,或是直接沖到春珂院里理論。
但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沖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落入對方精心設計的圈套,讓自己變得更加被動。
她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婆子,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冰冷的殺意。
“把她帶下去,關進柴房,仔細‘照看’著。”墨蘭的聲音冰冷刺骨,“別讓她死了,也別讓她亂說話。好好‘問問’她,春姨娘到底許了她什么好處,讓她這般背叛主子!”
她頓了頓,補充道:“至于她家里那個在莊子上當差的兒子……你知道該怎么做。”
采荷心領神會,躬身應道:“是,大娘子,奴婢明白。定不會讓她輕易好過。”
處理完內賊,采荷帶著人將那婆子拖了下去,屋內終于恢復了寧靜。墨蘭獨自坐在窗前,夕陽的余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將她的半邊臉映得晦暗不明,另一半則隱在陰影中,看不清神情。
春珂這一手,如同警鐘,狠狠敲醒了她。她不能再僅僅滿足于依靠侯夫人的寵愛和憐憫,那太被動,也太脆弱。侯夫人的寵愛可以因為一句流言就動搖,她的地位也隨時可能因為別人的算計而岌岌可危。她需要更穩固的根基,更需要……主動出擊的能力。
而這一切,都需要權力,需要實實在在掌握在手里的東西——比如,那兩間即將過戶到她名下的綢緞鋪子。
她低頭,看著搖櫓中似乎又陷入沉睡的女兒,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曦曦,娘的乖囡。
有人見不得我們好,想把你拉下來,想把娘踩在腳下。
娘絕不會讓她們得逞!
她們越是打壓,娘越要爭氣!不僅要爭寵,更要爭權,爭勢!娘要牢牢握住能握住的一切,建立屬于自己的勢力,積攢足夠的資本!娘要讓你和姐姐們,在這侯府里,無人再敢輕視,無人再能欺辱!娘要讓你們堂堂正正地活著,活出體面,活出尊嚴!
而在看似沉睡的林蘇(曦曦)心中,也同樣波瀾起伏。
春珂……原來內部的敵人一直虎視眈眈,從未放松過警惕。這場宅斗,遠比她想象的要殘酷,要緊迫。
不過,母親的應對,比她想象的要冷靜和果斷得多。沒有哭鬧,沒有沖動,而是第一時間查清內鬼,果斷處置,還不忘牽制對方的家人。看來,環境的逼迫,確實能讓人飛速成長。
也好。有這樣一個正在快速蛻變、目標明確的母親,或許,她們這條殺出重圍的路,會走得稍微順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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