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銅鏡里多出一道黑衣人影。
謝書瑤微怔,眨眼間笑意滿面:“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來人低頭打量著眼前之人的嬌媚面容。
不得不說,剛過花信之年的她比十年前更美了,氣質也更加高貴。
但那雙眸子,卻再不復從前的清純,摻加了太多世俗的東西。
他慢慢伸手,捏住眼前之人的下巴:“你為什么要宣她進宮?”
謝書瑤一愣:“怎么?”
他往前半步:“你做了什么?”
謝書瑤狹長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半晌后,她突然笑了,一把推開他的手轉過身去。
“陸院使翻閱古籍,發現了一種熏療古蒸之法,可以祛除寒氣,那日哀家連累沈夫人一同落水,為示安撫,哀家特意命太醫搭建了熏蒸臺替沈夫人驅寒,有什么問題嗎?”
“熏蒸臺?”他追問。
“是啊,”謝書瑤重新打量著銅鏡里的自己,指尖從眼尾處掃過,“哀家和陛下也一塊熏蒸,感覺還不錯。”
他似乎有些意外,半晌沒再開口。
“怎么?”謝書瑤嘲諷地看著鏡子里的人,“莫非江大人疑心哀家會害你的夫人不成?沈夫人出事了?”
來人掀開頭上的斗篷,露出一張清雋絕倫、朗目星眉的臉。
正是江衍。
半晌后,他開口道:“她體內的余毒……又發作了。”
“是嗎?”謝書瑤道:“當年不是連藥王谷的神醫也說她的毒已經沒救了嗎?如今毒發……江大人以為是哀家害的?”
江衍沉默片刻,眼底深處似乎隱藏著一抹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痛苦掙扎。
“我答應過你,縱使娶了她,我也不會與她圓房……”
謝書瑤打斷了他:“真的嗎?如果她沒有中毒,還是從前的樣子,你也會如此?”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江衍眉目緊鎖,“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真的死了……”
謝書瑤滿不在乎:“失去沈晏昭,還有謝家,你怕什么?”
“你……”
謝書瑤轉過身來。
“我不想聽!江郎,你來找我,就只是為了說這些的嗎?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
……
子時過半,一道黑衣人影匆匆從皇宮西直門而出,上馬車行至暗巷,又換了一輛,最后駛進了首輔府的馬房。
里面的人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錦袍。
江衍裹緊大氅,來到仰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