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鹿示意坐在后座的宋煜:“出了什么事?”
齊心只說:“他隔壁鄰居報警他騷擾自家的女兒,具體情況,我們要把他帶回派出所核實。”說完,便坐進車里離開了。
曲鹿感到懷疑地皺起眉,是在警車漸行漸遠、其他看客也都鳥獸群散后,單元樓里又先后走出了三道身影。
為首的那個男孩很高大,他戴著黑色針織毛線帽,穿著咖啡色的面包服,雖然個子高,但是人很瘦,凌厲的眼神從曲鹿臉上掃過,暗藏著一絲不符合年紀的審視意味。
曲鹿覺得他的表情讓人很不舒服。
但彼此的目光只保持著不到3秒的短暫交匯,他很快就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身后跟著的另外兩個男生的個頭要矮一些,走起路來會刻意地顛幾下腳,甚至,還會空中投個三分球。
周宇航嘖舌道:“現在的小孩發育真好,看那小臉的稚氣,也就是高中生,可個子都快要和我一邊高了,還總喜歡聚堆行動,像一群鬣狗。”
小區的垃圾桶旁的確圍著幾只流浪狗,它們翹起腿,正在標記地盤。
有一名住戶牽著毛發雪白、長相端正的比熊犬經過時,那三只流浪狗立刻湊了過去。
住戶嚇得趕忙把自己小狗抱起來,匆匆地跑進了單元樓。
曲鹿沉默地轉過頭,看向16號樓8層里另一戶亮起的燈,她猶豫一下,選擇按響了那戶人家的門鈴。
當門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剛剛洗好澡的樊思藝不由地繃緊了背脊。
她聽到媽媽站在門口看著連接樓宇門的可視對話機,警惕地問著:“哪位?”
“我是律師。”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傳出,樊思藝聽到她說,“您是宋景程先生的鄰居對吧?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和您咨詢,方便見面說話嗎?”
樊母立即拒絕道:“不太方便,時間太晚了,我女兒要休息,明天還要上學……”
“我不會耽誤您太久時間,最多10分鐘,而且,有關宋煜的事情我也會為您提供幫助,律師很擅長這方面的事情。”曲鹿說,“您也不想被打擊報復,對不對?”
樊思藝很明顯地感到媽媽動搖了。
身為單親家庭的女兒,樊思藝非常清楚自己和母親要面對的生活中的種種不易。
今晚被“騷擾”不過是一種提示,樊思藝了解宋煜的為人,她明白宋煜是在用這種方式保護她,同時,也在保護他自己。
樊母的確擔心后續會有麻煩,那些半大小子像是豺狼虎豹一樣危險,她甚至考慮過要搬家。
可經濟狀況并不能允許樊母的幻想,在這種無助的時刻,有人愿意提出幫助,樊母是愿意接受的。
她選擇為曲鹿打開了房門。
那是樊思藝第一次看到曲鹿,在樊思藝看來,曲鹿穿著高跟鞋時的樣子很高,脫掉鞋子后,也沒有顯得渺小。
不知道為什么,樊思藝就是覺得她看上去讓人很有安全感,哪怕,曲鹿只比她高出5公分而已。
坐在沙發上時,曲鹿會保持著端坐的姿態,她的背挺得很直,眼神里有一絲銳利,很精明,很冷靜,會令人覺得“可以相信她”。
尤其是她直截了當地問道:“宋煜是在他母親死后產生的這種變化嗎?”
樊思藝和樊母都愣了愣。
曲鹿將自己的問題描述得更加清晰了一些,“我的意思是,在何女士還活著的時候,他是否也曾經出現過騷擾你們母女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