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眠穿著香檳色魚尾裙,被幾位名媛圍著說話,眉眼間是慣有的疏離,瞥見她時,只淡淡頷首,沒多余表示。
“沈小姐。”岑遠卿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他穿著深灰色西裝,少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多了幾分沉穩。
“我哥被臨時會議絆住,由我代為出席?!?/p>
沈晞月點頭示意,目光掠過他眼底的疲憊,想起蔣斯崇這些日子為了通泰改制和渡舟山的事忙得腳不沾地,喉間微澀,只低聲道。
“勞煩岑先生多費心。”
方思文早已熟稔地穿梭在賓客間,見她過來,連忙招手。
“晞月,正聊起你呢,快來見見興輝能源的張總。”
沈晞月剛走上前,幾道輕佻的笑聲便順著風飄過來,刺得人耳膜發疼。
“通泰這陣仗擺得夠足啊,生怕香江沒人知道蔣斯崇回來了似的!”穿白色西裝的林浩宇漫不經心地晃著酒杯,難掩語氣里的譏諷,“真當自己是香江說一不二的主?”
他是合泓集團林慶泓的小兒子,與通泰素有資源爭奪,眼底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
旁邊一人立刻湊趣附和:“可不是嘛!當年蔣家在北美鉆營的那些門道,誰沒聽過點風聲?靠著點運氣踩中風口,現在倒好,衣錦還鄉似的,架子端得怪大。”
“我看就是裝慣了?!绷趾朴钹托Τ雎暎曇艨桃鈸P高,確保周遭人都能聽清。
“說到底就是個借著家族東風的二世祖罷了,偏要裝成什么開天辟地的業界先鋒,好像沒他,亞太能源都轉不動了似的。”
他頓了頓,眼底翻涌著不加掩飾的眼熱與怨懟,補了句狠的:“我倒要看看,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能撐多久,遲早要栽跟頭!”
幾人立刻陰陽怪氣地哄笑起來。
岑遠卿端著酒杯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眼底怒意翻涌,卻礙于場合,只能強壓著性子,默默將這幾人的名字記在心里。
蔣斯崇當年在北美撐過寰能的死局,牽頭雙碳合作時的殫精竭慮,哪里是這些紈绔子弟能懂的。
方思文陪人出去抽煙,沈晞月本想打聲招呼便離開,可那些詆毀的話像針,密密麻麻扎在心上。
她聽慣了旁人對自己的非議,卻見不得有人這樣糟踐蔣斯崇。
合泓家大業大,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可她忍了又忍,胸腔里的郁氣終究咽不下去。
“林先生。”沈晞月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錯辨的冷意,緩緩轉過身。
“蔣先生的能力,香江有目共睹。通泰改制、雙碳項目推進,哪一件不是實實在在的功績?背后詆毀他人,未免有失風度。”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林浩宇驟然僵住的臉,“林總向來最重家風,林二少近來風頭正盛,你還是把嘴巴放尊重些好。”
林浩宇愣了愣,顯然沒料到有人敢當面反駁他,看清是沈晞月后,臉上露出輕蔑的笑。
“我當是誰,原來是沈小姐。怎么,攀上蔣斯崇的邊,就敢來教訓我了?一個私生女也配在這里說三道四?還是一個蔣斯崇不夠,你又看上了林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