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堪稱老謀深算。
她說出了蕭臨淵當下的困境,又提出了解決的辦法
甚至,還給他留了顏面和后路,盡管這后路虛無縹緲,甚至都不知有沒有。
蕭臨淵沉默了。
他環視四周,看到幾位宗老雖然震驚,卻無人立刻出聲反對,甚至有人面露沉思。
顯然,蕭婉儀的話,至少有一部分說動了他們。
誰不怕兔死狗烹?
尤其是這些經歷過風浪的老人。
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女兒,不知何時已擁有了如此可怕的心機和魄力。
她編織了一張網,用家族存亡的大義,將他逼到了墻角。
這場逼宮的大戲,她已謀劃良久,此刻圖窮匕見。
蕭臨淵深吸一口氣,所有的憤怒被強行壓下,眼神變得深不見底。
他緩緩開口,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沉穩,甚至帶著一絲莫測的笑意。
“婉儀,我的好女兒……你真是,給了為父一個好大的驚喜啊。”
蕭臨淵的手緊緊的握著椅子的把手。
蕭婉儀的話,分析的頭頭是道,再加上她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
他已經被他逼到了窮途末路,若是不答應,那他就成了宗親眼中,只為自己,不顧大局的人。
若是答應,他下臺,讓位給蕭策。
蕭策事事都聽蕭婉儀的,與傀儡又有什么區別?
到頭來,他竟是被自己的女兒,逼到了這份兒上。
“此事,容我仔細想想……”
“女兒給父親思考的時間,不如就在這里吧,父親好好想想。”
蕭臨淵抬眼望向外面,臉色冷凝。
“在這里想?”
他重復著蕭婉儀的話,聲音染上幾分譏諷:“婉儀是怕為父跑了,還是怕為父……想不通?”
殿內的空氣驟然凝固,幾位宗老互相交換著眼色。
左側那位鬢角斑白的宗老輕咳一聲,剛要開口圓場,卻被蕭婉儀的目光攔住。
她緩步走到殿中,輕笑開口:“父親多慮了,這件事迫在眉睫,若父親回了內院,難免有人借著探望的由頭干擾您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