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風波雖暫平,但余波未了。
看似水面漸復平靜,水下卻暗流洶涌。
返回上京的馬車內,燕錚與蕭婉儀相對而坐。
兩人再無來時那劍拔弩張的逼迫,卻也沒有溫情脈脈。
“戚家二房,未必可靠。”
蕭婉儀率先打破沉默,目光投向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
“今日能因利倒戈,他日亦能因利反噬。”
燕錚指尖輕輕敲擊著膝頭,聞言側目看她。
“你既種下這分裂的種子,自然有讓它按你心意生長或不生長的打算。”
他不是在提問,而是在陳述。
燕錚可不信,蕭婉儀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會這么做。
她既然敢跟戚家談合作,就一定有制衡的方法。
蕭婉儀唇角微揚,不置可否:“一顆種子能否發芽,看的是土壤和氣候。如今上京的土壤,殿下以為如何?”
她在試探,也在交換。
現在,她需要知道他的棋盤究竟有多大,她又能在其中占據怎樣的位置。
燕錚凝視著她,窗外的光掠過他的眸子,明明滅滅。
“土壤貧瘠,氣候惡劣,豺狼虎豹環伺。”
“二哥燕鈞,表面恭順,私底下的小動作從未停過。皇叔燕溟……”
他頓了頓,眼底掠過極冷的寒意:“他藏得更深。”
前世纏綿病榻、受人制掣的無力感,如同跗骨之蛆,是他絕不能重蹈的覆轍。
“殿下想要如何?”蕭婉儀直接問道。
燕錚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
“孤,不喜歡被動挨打。更不喜歡,有人一直躲在暗處,覬覦不該屬于他的東西。”
他沒有明說,但蕭婉儀瞬間聽懂了他的殺意。
針對靖王燕溟的殺意,只能先下手為強。
她心念一轉,燕溟勢大根深,是塊極硬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