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藍霧氣如同掙脫牢籠的野獸,瞬間包裹住楚驍?shù)纳习肷怼?/p>
那些霧氣里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扭曲的面容,發(fā)出凄厲的尖嘯。
玉佩表面的黑色裂紋突然滲出猩紅的液體,順著楚驍?shù)钠つw蜿蜒而下,在他胸口畫出詭異的符咒。
“呃啊——!”劇痛讓楚驍?shù)纳眢w弓成了蝦米,輪椅的金屬支架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撕裂,一半被玉佩吸向深淵,一半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拽向閘門。
視網(wǎng)膜上閃過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燃燒的城池、哭泣的族人、冰封的戰(zhàn)場……
“都頭!”趙鐵柱的吼聲里帶著哭腔,他試圖沖過來,卻被突然升起的能量屏障彈開。
王錘子舉起霰彈槍對準閘門,手指扣在扳機上卻遲遲不敢開火——他看見楚驍?shù)钠つw正在變得透明,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幽藍的光流。
楚驍?shù)囊庾R在崩潰邊緣徘徊,卻有一股執(zhí)念支撐著他。
他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當雙月同輝,玉佩歸位,便是打開輪回之門的時刻。”
他猛地咬住舌尖,劇痛讓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
那只顫抖的手穿過幽藍霧氣,抓住了滾燙的玉佩。
“嗤——”玉佩接觸閘門的瞬間,發(fā)出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的聲響。
楚驍感覺一股電流順著手臂直沖大腦,無數(shù)信息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涌入腦海:天干地支的運轉(zhuǎn)規(guī)律、二十八星宿的排列軌跡、十二地支對應的生肖密碼……
“戌!亥!子!丑!”四個古字在意識深處炸開,楚驍?shù)耐桌镉吵鲩l門上浮現(xiàn)的全息光幕。
那些由星輝光點組成的古篆正在緩緩旋轉(zhuǎn),每個字都散發(fā)著不同的光芒——戌為赤,亥為黑,子為白,丑為黃。
十二尊生肖浮雕突然活了過來。
戌狗雕像的寶石眼眸射出紅光,亥豬噴出黑霧,子鼠的眼睛亮如白晝,丑牛的牛角泛起黃光。
四道光柱在空中交織成網(wǎng),將整個洞穴照得如同白晝。
其余八尊雕像則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仿佛在為某種儀式伴奏。
商銘瞳孔驟然收縮,額角青筋隨著太陽穴突突跳動,仿佛有千萬根銀針在腦內(nèi)來回穿刺。
他踉蹌著撲向散發(fā)幽藍光芒的光幕,玄色風衣下擺被突然卷起的暗流撕扯得獵獵作響,右手死死攥住腰間那枚家傳玉佩——此刻溫潤的玉面竟?jié)B出絲絲涼意,指腹摩挲間,能清晰感受到原本光滑的表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xiàn)細密紋路,仿佛在呼應眼前神秘場景。
記憶如潮水般翻涌,三個月前在敦煌莫高窟考古時,他在唐代經(jīng)卷夾層里發(fā)現(xiàn)的殘破竹簡,泛黃的竹片上用朱砂繪制的古音圖譜此刻在腦海中立體呈現(xiàn),那些被時光侵蝕得模糊不清的篆文,此刻竟在視網(wǎng)膜上灼燒出滾燙的印記。
他深吸三口氣,鼻腔里充盈著光幕散發(fā)的苔蘚與鐵銹混合的氣息,潮濕腥甜的味道像極了暴雨前的古墓。
喉結(jié)上下滾動,舌尖抵住上顎模擬著千年前的發(fā)音位置,丹田猛地發(fā)力,聲帶震顫出的古老音節(jié)竟在石壁間激起層層漣漪:“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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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拖長時,洞窟頂部的鐘乳石突然滲出黑色黏液,他分明看見玉佩表面浮現(xiàn)出與光幕紋路如出一轍的圖騰,那圖騰像是活過來的上古妖獸,在玉面上游走盤桓。
空氣里彌漫的靜電將他鬢角的碎發(fā)高高揚起,手背的汗毛根根倒豎,仿佛置身于雷暴中心。
第一個字出口的瞬間,戌狗雕像猛地向前探出半步,石質(zhì)表面的裂紋中滲出暗紅色液體,在地面蜿蜒成詭異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