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準!”楊伯老伴像頭被逼急的母狼,死死護住翠蘭,“要動我閨女的頭,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對!不能讓他胡來!”“把他趕出去!”
“打出去!”人群像被攪動的蜂巢,幾個婦人哭喊著就要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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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陣“嘎吱嘎吱”的輪椅碾地聲從門外傳來,在嘈雜中顯得格外刺耳。楚驍被兩名親兵推著,出現在門口。
他裹著件灰撲撲的狼裘,臉色比翠蘭還要難看,像是蒙了層厚厚的白灰。
嘴唇干裂得像久旱的土地,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拉風箱似的雜音,仿佛肺葉隨時會碎成齏粉。
肋下的傷口隱隱作痛,那枚貼身玉佩像塊冰錐,死死扎在胸口,幽藍的霧氣順著玉佩的裂紋往外滲,纏得他骨頭縫都發冷。
可他那雙深陷的眼窩,此刻卻亮得驚人。目光掃過人群,像淬了冰的刀子,所到之處,喧鬧聲戛然而止。
谷民們被這眼神懾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連呼吸都放輕了。
“都頭……”阿狗的聲音帶著哭腔,眼圈紅得像兔子。
楚驍沒看他,目光落在翠蘭臉上。
那微弱的呼吸,那青紫的嘴唇,那在生死邊緣掙扎的模樣,像根針狠狠扎進他心里。
胸口的玉佩突然劇烈跳動起來,一股冰冷的吸力猛地炸開,像只無形的手,要將翠蘭那點殘存的生氣拽出來。
“呃……”楚驍喉頭一甜,一口帶著冰碴的淤血涌上喉嚨,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嘴角溢出的血絲混著冰藍的結晶,在下巴上凍成細小的冰晶。
他死死攥著輪椅扶手,指節泛白,用盡全力壓制著玉佩的邪力。
“商銘。”他的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動手。”“趙鐵柱!”“末將在!”趙鐵柱往前一步,腰間長刀“噌”地出鞘,寒光四射。
“清場。”楚驍的目光掃過那些蠢蠢欲動的谷民,“敢擋著的——”他頓了頓,每個字都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斬。”
“遵命!”趙鐵柱大吼一聲,長刀直指人群,“都頭有令!誰敢亂動,格殺勿論!”親兵們齊刷刷地拔出武器,長矛的寒光映在每個人臉上,空氣瞬間凝固。
楊伯老伴還要往前沖,被趙鐵柱用刀背狠狠一磕,踉蹌著后退幾步,終于癱在地上,被楊伯死死抱住。老兩口的哭聲壓抑而絕望,像兩把鈍刀子,割得人心頭發緊。
“商先生,快!”阿狗急得直跺腳。商銘深吸一口氣,眼底的猶豫瞬間被堅定取代。
他接過醫護隊員遞來的烈酒,潑在翠蘭的右側顳部,酒液順著發絲往下淌,在耳后積成小小的水洼。
火盆里的烙鐵燒得通紅,發出滋滋的聲響,將周圍的空氣都烤得發燙。
“按住她!”商銘的聲音異常冷靜。
阿狗和王錘子立刻按住翠蘭的肩和腿,盡管她已經昏迷,兩人的手還是抖得厲害。
商銘將骨錐在烙鐵上反復灼燒,精鋼遇熱發出暗紅的光,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