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從她肩頭一飛沖天,在空中一個急轉,張口便是一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的火球,直奔石蜥蜴的面門。
燭龍則盤踞在原地,蛇首高昂,那只冰冷的獨眼死死鎖定著沖來的巨獸,身體周圍的空氣溫度驟然下降,一層薄薄的白霜在它身下的草地上凝結。
石蜥蜴被火球逼得偏了一下頭,但沖勢不減。可就在它即將撲到蘇清淺面前時,燭龍動了。
這一次,它吐出的不是寒氣。
“嗤!”
一道細若牛毛、晶瑩剔透的冰刺,從它口中激射而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精準地釘在了石蜥蜴那只完好的后腿關節處。
冰刺雖小,卻蘊含著極致的寒能。石蜥蜴的后腿猛地一僵,沖鋒的勢頭頓時一滯。雖然只有一個瞬間的停頓,但已經足夠。
蘇清淺抓住了這個機會,她拉起地上的行囊,轉身就跑,沒有絲毫留戀。
金烏在空中再次噴出一團火球,炸在石蜥蜴的背上,成功將它的仇恨徹底拉走。燭龍則悄無聲息地滑行著,緊緊跟在蘇清淺身后,為她斷后。
一人二寵,在林間瘋狂奔逃,很快便將那頭暴怒的石蜥蜴甩在了身后,只留下它不甘的咆哮聲在峽谷中久久回蕩。
直到徹底聽不見那聲音,蘇清淺才靠在一棵大樹后,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劫后余生的慶幸與得到血靈芝的狂喜交織在一起,讓她的心臟砰砰狂跳,幾乎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她將懷里的血靈芝小心翼翼地捧了出來。那抹醉人的紅色,在昏暗的林間,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照亮了她蒼白的臉龐,也照亮了未來的希望。
她忍不住笑了,摸了摸落在肩頭、正用喙梳理著被弄亂羽毛的金烏,又低頭看了看盤在腳邊、身體顏色暗淡了不少的燭龍。
“我們成功了。”她輕聲說,“你們……都是好樣的。”
“啾!”金烏得意地叫了一聲,挺起了小胸脯。
燭龍沒有出聲,只是用它的小腦袋,輕輕蹭了蹭蘇清淺的腳踝。
蘇清淺將血靈芝重新收好,正準備找個地方好好休整一下,給兩個小功臣喂點靈米團。可就在這時,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毫無征兆地,順著林間的微風,飄入了她的鼻尖。
那不是草木的清香,也不是妖獸的腥臊。
那是一種……極度的、純粹的、仿佛能將靈魂都凍結的陰冷氣息。
這股氣息,比燭龍身上的寒意更加深邃,更加古老。
蘇清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猛地抬起頭,循著那股氣息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不遠處的山谷深處,一片本該是綠意盎然的林木,枝葉上竟然凝結著一層薄薄的、在昏暗光線下閃著白光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