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齊武帝蕭賾：齊國最穩(wěn)的守成之君，史陳“永明之治”（第1頁）

龍潛建業(yè)起微塵，鐵馬曾隨寄奴親。

治國偏知民疾苦，持家猶念舊臣貧。

宮闈未許珠玉耀，壟畝常思倉廩陳。

最是晚年腸斷處，兒孫爭斗血痕新。

如果說南朝的皇帝們是一群“放飛自我”的選手，那齊武帝蕭賾絕對是其中的“老干部”代表。他爹蕭道成篡宋建齊時，他已經(jīng)四十出頭，半輩子都在戰(zhàn)場上混臉熟，屬于那種“你大爺還是你大爺”的資深革命家。

《南齊書》說他“少沈深有大量，寬嚴(yán)清儉，有世祖之風(fēng)”，翻譯過來就是：這哥們兒從小就沉得住氣，量大能容，既懂寬柔也會嚴(yán)苛，還自帶節(jié)約屬性——典型的“別人家的繼承人”。不過早年的蕭賾可沒想著當(dāng)皇帝，他的人生劇本最初是“跟著大伯闖天下”。

這里的“大伯”得加個引號，其實(shí)是他爹蕭道成的老領(lǐng)導(dǎo)劉裕（宋武帝，小字寄奴）。蕭賾年輕時跟著劉裕南征北戰(zhàn)，從普通士兵干到中下級軍官，屬于見過大場面的人。后來宋室亂套，劉子業(yè)、劉彧這些皇帝比著賽地瞎折騰，蕭道成趁機(jī)搞事情，蕭賾立刻回家?guī)偷皠?chuàng)業(yè)”。

最關(guān)鍵的一戰(zhàn)是“平沈攸之之亂”。當(dāng)時沈攸之是南朝猛將，舉兵反蕭道成，蕭賾帶兵在湓城（今江西九江）硬剛。敵軍放火燒城，手下都勸他快跑，他大手一揮：“慌什么？火攻這招我見多了！”愣是死守幾十天，活活耗死了沈攸之。《南齊書》記載“攸之?dāng)∽撸菄媒狻保@一戰(zhàn)直接幫蕭道成掃清了篡宋的最大障礙，蕭賾也憑此功成了齊國“開國第一功臣”。

公元479年，蕭道成稱帝，蕭賾順理成章成了太子。但他這太子當(dāng)?shù)靡稽c(diǎn)不輕松，因?yàn)樗莻€“細(xì)節(jié)控”。蕭道成常說“使我治天下十年，當(dāng)使黃金與土同價”，意思是要搞極簡主義治國，蕭賾天天在旁邊看著，把“節(jié)儉”二字刻進(jìn)了DNA。有次他想修個宮殿，蕭道成指著宋武帝當(dāng)年的破房子說：“你看劉裕住這破屋都能當(dāng)皇帝，你瞎折騰啥？”蕭賾趕緊停工，從此連塊好布料都不敢用。

公元482年，蕭道成駕崩，蕭賾繼位，史稱齊武帝。新皇帝登基，按規(guī)矩得搞點(diǎn)大排場，可蕭賾偏不。他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除御府諸飾玩”，把皇宮里值錢的玩意兒全扔了，連他爹留的玉導(dǎo)（古人插在頭發(fā)里的玉飾）都嫌太奢侈，直接讓人砸了。

《南齊書》里這一段特逗：“上（蕭賾）剛毅有斷，為治總大體，以富國為先。頗喜游宴，雕綺之事，或所愛好，而在內(nèi)儉素，衣裘器用，皆無金玉之飾。”簡單說就是：這皇帝性格剛猛有主見，治國抓大放小，眼里只有“搞錢”和“省錢”。雖然偶爾喜歡開派對，但骨子里摳得要死，衣服用具連個金鑲玉都沒有。

他的“摳”不是作秀，是真摳到了生活里。宮里的竹扇子舊了，侍從想換把新的，他說“修修還能用”；吃飯從來都是家常菜，有次御廚做了道“裹蒸肉”（類似糯米排骨），他嫌太費(fèi)米，直接下令“以后不許做”。最絕的是他對后宮的規(guī)定：妃子們穿的裙子不能有花紋，首飾只能用銅的，誰要是敢戴金鐲子，直接罰俸半年。

但他對老百姓卻很大方。登基當(dāng)年就“蠲除逋租宿債”，欠朝廷的錢全免了；地方遭災(zāi)，他不光免賦稅，還派官員去賑災(zāi)，《南齊書》說“吳興、義興水潦，遣使巡行賑恤”。他還特重視農(nóng)業(yè)，規(guī)定“農(nóng)桑大忙時，官吏不許征調(diào)民夫”，甚至親自去農(nóng)田里看收成，看到農(nóng)民辛苦，還感慨“食者民之本，而耕者猶苦”。

這種“對內(nèi)摳門，對外撒錢”的操作，效果居然不錯。南齊初期的GDP蹭蹭漲，史稱“永明之治”。《南史》夸他“永明中，百姓無雞鳴犬吠之警，都邑之盛，士女富逸，歌聲舞節(jié)，袨服華妝，桃花綠水之間，秋月春風(fēng)之下，蓋以百數(shù)”——簡單說就是：那會兒老百姓晚上睡覺不用鎖門，城里帥哥美女穿得花里胡哨，天天唱歌跳舞，日子過得比蜜甜。

蕭賾這輩子最頭疼的不是治國，是他親弟弟——豫章王蕭嶷。這弟弟能力強(qiáng)、人緣好，還特會做人，蕭道成活著時就說“蕭嶷這孩子，比蕭賾懂事兒”，差點(diǎn)沒把蕭賾氣暈。

登基后，蕭賾表面上對弟弟特好，封他為太尉、揚(yáng)州刺史，權(quán)力僅次于自己。但暗地里，倆人玩起了“心照不宣的博弈”。有次蕭嶷想把自己的王府修得氣派點(diǎn)，剛動土，蕭賾就派人送來一張圖紙——那是蕭道成當(dāng)年住的舊房子，附言“弟弟啊，咱爹說了，房子夠住就行”。蕭嶷秒懂，趕緊把工程砍了一半。

但蕭嶷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哥哥忌諱自己，故意天天在家喝酒寫詩，還把家里的金銀財寶全捐給朝廷，美其名曰“助軍費(fèi)”。有次朝會上，有人彈劾蕭嶷“權(quán)力太大”，蕭賾還沒說話，蕭嶷先哭了：“臣這就回家種地，求陛下放我一條生路！”蕭賾趕緊打圓場：“弟弟你想多了，我跟你誰跟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