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風沙起,龍潛十載寒。
一朝歸帝位,百日夢成煙。
權柄如棋局,親情若紙鳶。
可憐英年逝,青史嘆孤懸。
在元朝短短九十八年的歷史里,有位皇帝堪稱“最慘空降兵”——他是根正苗紅的皇室嫡系,卻被迫在國外“流浪”十幾年;好不容易被迎回京城當皇帝,屁股還沒把龍椅坐熱,就突然暴斃,在位僅一百零六天,這人就是元明宗孛兒只斤·和世?。
和世?的出身,放在元朝那絕對是“頂配”。他爹是元武宗海山,當年靠著“南坡之變”上位,妥妥的鐵血帝王;他是武宗的長子,按照中原“嫡長子繼承制”,本該是鐵板釘釘?shù)幕饰焕^承人??稍幕饰粋鞒?,從來就沒按過“劇本”走——蒙古人講究“忽里勒臺大會推舉制”,再加上權臣攪局,最后皇位沒落到和世?手里,反而被他叔叔元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搶了去。
仁宗上位后,心里總惦記著和世?這個“隱患”——畢竟這小子是武宗長子,萬一哪天有人拿“正統(tǒng)”說事,自己的皇位就不穩(wěn)了。于是仁宗玩了手“明升暗降”,表面上封和世?為“周王”,實際上卻把他打發(fā)到云南去“就藩”。這操作就像公司里把潛在競爭對手調到偏遠分公司,美其名曰“鍛煉能力”,實則就是“流放”。
和世?也不傻,知道叔叔沒安好心,走半道上就跟親信商量:“去云南?那地方山高皇帝遠,到了那兒咱就是待宰的羔羊,不如跑了!”于是一行人偷偷拐了個彎,直奔漠北草原。漠北是蒙古人的“龍興之地”,當?shù)氐牟柯涫最I大多是武宗舊部,見和世?來了,都紛紛表示支持。就這樣,和世?從“周王”變成了“漠北流亡者”,一待就是十好幾年。
《元史》里記載這段歷史,只用了“至大四年,仁宗即位,命以周王鎮(zhèn)云南。行至陜西,諸王及舊臣皆來會,謀曰:‘天下者,我武皇之天下也,王當入主。’遂西行,至金山”這短短幾句,可背后的驚險,不亞于一場“荒野求生”——沒糧沒兵,還得防著仁宗派來的追兵,能在漠北活下來,全靠他爹武宗留下的“人脈遺產(chǎn)”。
別看和世?在漠北“流亡”,他可沒閑著,反而開啟了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模式”。漠北草原部落林立,各個都想當“老大”,和世?就利用自己“武宗長子”的身份,到處拉關系、攢人脈。他知道,在草原上混,光有“正統(tǒng)”名號不行,還得有實力——于是他一邊跟部落首領喝酒稱兄道弟,一邊偷偷練兵馬、囤糧草,慢慢把漠北變成了自己的“后花園”。
這期間,元朝的皇位還在“走馬燈”似的換——仁宗傳位給兒子英宗,英宗搞改革被權臣殺了,泰定帝上位,泰定帝死后又爆發(fā)“兩都之戰(zhàn)”,最后和世?的弟弟圖帖睦爾(也就是后來的元文宗)暫時當了皇帝。文宗心里清楚,自己這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畢竟大哥和世?還在漠北呢,要是大哥回來搶位置,自己肯定扛不住。
于是文宗玩了手“以退為進”,派使者去漠北,哭著喊著要把皇位讓給和世?:“大哥啊,我這都是沒辦法才暫代皇位,現(xiàn)在天下太平了,您趕緊回來當皇帝,我給您當助手!”和世?一聽,心里樂開了花——自己在漠北熬了十幾年,終于等到這一天了!他沒多想,覺得弟弟肯定是真心的,于是收拾行李,帶著親信就往京城趕。
這時候的和世?,就像一個在外打拼多年的創(chuàng)業(yè)者,突然收到總公司的邀請,讓他回去當CEO,激動得都忘了查一查這“邀請”背后有沒有坑。他不知道,文宗早就跟權臣燕帖木兒商量好了:“先把大哥騙回來,等他放松警惕,再找機會把他干掉,皇位還是咱的!”
1329年正月,和世?在漠北的和寧路(今蒙古國哈爾和林)登基,改元“天歷”,正式成為元明宗。登基那天,漠北的部落首領都來朝拜,和世?站在高臺上,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心里別提多得意了——自己終于從“流亡者”變成了“真皇帝”,這十幾年的苦沒白吃!
可他剛登基,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自己這個“皇帝”,手里根本沒實權。京城的軍隊都被燕帖木兒掌控著,朝廷里的大臣也大多是文宗的人,自己帶來的漠北親信,在京城根本插不上手。這就像一個空降的CEO,到了公司才發(fā)現(xiàn),部門經(jīng)理都是老總的親信,自己發(fā)的指令根本沒人執(zhí)行,純屬“光桿司令”一個。
和世?也不傻,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他不能當“傀儡皇帝”,必須把權力抓在自己手里。于是他開始搞“改革”:先是把自己的親信提拔到重要崗位,比如讓自己的師傅蕭?當御史中丞,負責監(jiān)察百官;再是削減燕帖木兒的權力,把燕帖木兒手里的部分兵權收回來,分給自己的人。
這操作可把燕帖木兒和文宗嚇壞了——他們本來想讓和世?當“傀儡”,結果這大哥一來就想“奪權”,再這么下去,自己肯定要完蛋。于是他們加快了“滅口”的計劃,決定在和世?從漠北往京城走的路上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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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八月,和世?走到王忽察都(今內(nèi)蒙古商都縣),文宗帶著文武百官來“迎接”。兄弟倆見面,表面上親熱得不行,又是擁抱又是喝酒,可暗地里,文宗已經(jīng)跟燕帖木兒安排好了殺手。三天后,和世?突然“暴病身亡”,《元史》里記載:“丙戌,帝崩于王忽察都之行宮”,至于怎么崩的,沒說,但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被文宗和燕帖木兒害死的。
和世?這“CEO”生涯,滿打滿算才一百零六天,就從“人生巔峰”跌進了“死亡深淵”。他到死都沒明白,自己明明是“正統(tǒng)繼承人”,為啥會落得這個下場?其實答案很簡單——他太急了,剛空降就想“大刀闊斧”改革,沒搞清楚公司的“權力結構”,也沒拉攏好關鍵人物,最后被“老員工”聯(lián)手搞垮了。
和世?的悲劇,不是偶然,而是元朝皇位傳承“致命bug”的必然結果。元朝從忽必烈建立開始,就沒解決好“繼承制”的問題——到底是按中原的“嫡長子繼承制”,還是按蒙古的“忽里勒臺推舉制”,一直沒個定論。結果就是,每次老皇帝一死,皇子、皇弟、權臣就開始互相掐架,幾乎每次皇位更替都伴隨著流血沖突。
和世?的爹武宗,當年就是靠著兵權搶了弟弟仁宗的位置;仁宗上位后,又違背承諾,沒把皇位傳給和世?,而是傳給了自己的兒子英宗;英宗被殺后,泰定帝上位,泰定帝死后又爆發(fā)“兩都之戰(zhàn)”——幾十年里,元朝的皇位就像“燙手山芋”,誰都想搶,可誰都坐不穩(wěn)。
和世?以為自己是“正統(tǒng)”,就能順利當皇帝,可他忘了,在元朝,“拳頭硬才是硬道理”。他在漠北攢的那點實力,跟掌控京城兵權的燕帖木兒比起來,根本不夠看;他想靠“改革”奪權,卻沒意識到自己連“基本盤”都沒穩(wěn)住,最后只能成為權力斗爭的“犧牲品”。
要是用現(xiàn)代管理學的話來說,和世?就是一個“缺乏戰(zhàn)略思維”的領導者——他只看到了“皇位”這個目標,卻沒制定好實現(xiàn)目標的“路徑”:既沒提前跟京城的權臣搞好關系,也沒做好應對風險的預案,更沒建立起自己的“核心團隊”,最后只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和世?死后,文宗立馬回到京城,重新當起了皇帝。為了掩蓋自己殺兄奪位的罪行,文宗還玩了手“毀尸滅跡”——不僅把和世?的親信全部殺掉,還下令銷毀所有關于和世?登基的文件,甚至想把和世?從“元朝皇帝列表”里除名。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文宗殺兄奪位的事,還是被老百姓知道了。文宗心里有鬼,天天做噩夢,最后竟然因為“愧疚”病死了。文宗死后,大臣們又把和世?的兒子妥懽帖睦爾(也就是元順帝)扶上了皇位。順帝上位后,為了給自己爹正名,恢復了和世?的皇帝稱號,還追謚他為“翼獻景孝皇帝”,廟號“明宗”。
可這又有什么用呢?和世?已經(jīng)死了,他的悲劇也成了元朝歷史上的一個“冷笑話”——一個本該當皇帝的人,被迫流亡十幾年,好不容易回來當皇帝,一百天就被殺了,死后還被弟弟抹黑,直到兒子上位才恢復名譽。這人生,簡直比電視劇還狗血。
參考《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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