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沈清棠輕聲說,把那枚特制的釘子輕輕敲進了長椅的扶手里。
少女茫然地抬起頭,滿臉淚痕。
就在這時,椅背上原本雜亂的銹跡突然開始游走。
那不是亂動,而是在勾勒。
幾秒種后,一個溫柔的側影出現在扶手上。
那是一個婦人正在低頭梳頭的樣子,動作輕柔得讓人心碎。
少女瞪大了眼睛,顫抖著伸出手。
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那個影子的瞬間,那一層銹粉突然化作了一團溫熱的霧氣,輕輕包裹住了她的手掌。
那觸感粗糙、溫暖,帶著常年做工留下的老繭感。
就像是母親的手,再一次撫摸過她的手背。
“媽……”少女終于崩潰大哭,但這哭聲里,少了幾分絕望,多了幾分釋然。
沈清棠在筆記本上記錄著:“淚是引子,銹是容器。只有真的疼了,這記憶才能種得進去。”
夜色再次降臨。
林小滿又來到了玻璃廠的那面后墻。
昨天那句“你回來了”讓他心里一直不踏實。
他光著腳,在那條已經走出深坑的路徑上,又走了九趟。
可是這一次,墻面死寂一片。
那些銹跡像是睡死過去了,無論他怎么走,都沒有半點反應。
“玩我是吧?”林小滿有些氣餒,正準備穿鞋走人。
突然,腳底板傳來一陣鉆心的癢。
他猛地低頭。
只見他剛剛站立的地方,那一灘被汗水浸濕的泥土里,析白色的鹽晶正在緩緩移動。
那是他腳底板出的汗,也是人體里最自然的鹽分。
那些微小的鹽晶像是有了意識的螞蟻,迅速重組、排列。
【等你。】
只有兩個字。
林小滿猛地抬頭看向那面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