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與冰冷瞬間席卷全身,楚惜音的納米液態身軀本能地開始掙扎、變形,試圖斬斷這些糾纏。
然而,就在力量爆發的前一刻,她猛地停止了所有反抗。
她不再去看那恐怖的畫面,而是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被拖向墻壁。
她的身體不再是武器,而是化作了最柔軟的記憶載體,雙手在胸前輕柔地交疊,模擬出母親縫衣時的手勢,唇邊溢出一絲幾不可聞的哼唱。
那是一首早已被遺忘的童年歌謠,不成調,不成曲,卻是她記憶中最溫暖的錨點。
歌聲響起的瞬間,那些瘋狂撕扯的記憶觸手驟然一僵,隨即如潮水般褪去。
扭曲的墻體恢復了平滑與平靜,父母融化的慘狀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精巧的機械山茶花,靜靜地嵌在了水晶壁之中,仿佛從一開始就在那里。
那是她第一次,主動選擇了“不逃離”,選擇與自己的傷痛共存。
而在艦船另一端的生態循環系統中,沈清棠的眉頭緊緊鎖起。
她面前的光幕上,數十條曲線在瘋狂跳動。
艦內的氧氣濃度、二氧化碳循環率、植物光合作用效率……所有這些本該穩定的數值,此刻卻像失控的心電圖,其波動的頻率竟與乘客們的情緒監測曲線完全同步。
當某個居住區域的恐懼與絕望指數瞬間飆升時,對應區域的藤蔓與綠植便會立刻停止光合作用,甚至出現枯萎的跡象。
這艘船的生態系統,竟是以所有人的情緒為土壤!
“立刻組織醫療隊,建立‘情緒穩壓艙’!”沈清棠當機立斷,聲音清冷而堅定,“利用夢渡池技術,讓所有乘客分批次進入淺層共感狀態,用群體的平和意念去對沖個體創傷的爆發點!”
醫療隊迅速行動起來,一個個臨時的穩壓艙被建立,乘客們在引導下輪流入睡,艦船內劇烈波動的情緒曲線開始被緩緩撫平。
然而,沈清棠自己卻遲遲沒有進入任何一個維生艙。
每當她試圖閉上眼睛,姐姐病床上那條刺眼的、代表生命終結的平直線就會在腦海中瘋狂閃現,讓她無法獲得片刻安寧。
一只溫熱的手掌輕輕搭在她的肩上,秦昭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默默遞來一塊散發著余溫的金屬片。chapter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