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低頭的人多了路就開始自己長眼睛（第1頁）

他指尖輕撫著地面——正是昨夜那臺人工智能監(jiān)控攝像頭失控前，聚焦的最后位置。

沒有戴上沈清棠的“記憶濾鏡”，他甚至刻意壓制了腕上“信仰之書”的力量，只是將全部心神沉入掌心，靜靜感受。

一秒，兩秒……

忽然，一股極其細微，卻又無比清晰的震顫，從粗糙的石板下傳來，透過他的指骨，直抵心臟。

一種沉寂千年的心跳跨越時空而來。

林小滿緩緩抬起頭，瞳孔驟然收縮。

眼前的長街上，那些漂浮在晨霧中的塵埃，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奇特的節(jié)奏微微揚起、落下，再揚起。

一場無聲的共鳴——是這座城市里，成千上萬的人在同一時間俯下身，用他們的手掌觸摸大地，用他們的鞋底與地面裂縫摩擦?xí)r，所產(chǎn)生的集體共振！

這一刻，他徹底明白了。

那些看不見金色光線、無法激活“微光視界”的普通人，他們沒有被拋棄。

他們正在用最原始、最笨拙，也最虔誠的方式，用自己的身體，去記住這條由情感鋪就的道路。

“找到了！找到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沈清棠抱著她的醫(yī)療箱快步跑來，一向沉靜的臉上帶著一種混雜著震驚與狂喜的激動。

她甚至來不及喘勻氣，就一把抓住了林小滿的胳膊。

“三號貧民區(qū)！昨晚大范圍停電，醫(yī)療系統(tǒng)癱瘓，但區(qū)里七個患有重度失語癥的病人，突然……突然全部開始寫字了！”

她激動地翻開隨身攜帶的病歷本，紙頁上，是幾張剛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歪歪扭扭、幾乎無法辨認的墨跡，卻清晰地組成了幾個詞：“橋洞”、“銅鈴”、“搪瓷杯”、“懷表”……全都是昨夜林小和小攤上那些舊物的名字！

“他們告訴我……說夢里有人牽著他們的手走路，腳底一直發(fā)燙。”沈清棠的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她指著其中一張照片，“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個！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他畫了一張地圖！一張從貧民區(qū)通往這里的路線圖……林小滿，那條路線，和我們用濾鏡看到的金色光線，完全重合！”

林小滿沉默地看著那張稚嫩的涂鴉，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他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身從身后的木箱底層，摸出了那只銹跡斑斑的舊銅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