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陰影里,楚惜音倚著那堆廢棄的反光鏡碎片。
她看著林小滿那條血肉模糊的手臂,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作為塑形者,她的身體是昂貴的藝術品,每一寸皮膚下都埋設著納米修復單元。
哪怕被劃開一道口子,三秒鐘內也會恢復如初——這種該死的“完美”,讓她連留個疤的資格都沒有。
“愈合?”楚惜音抬起左手,指尖在那截如玉般光滑的右肩上劃過,“我偏不。”
她眼底閃過一絲瘋狂,瞳孔深處的數據流瞬間變紅。
神經阻斷協議,反向激活。
納米修復單元,強制休眠。
她從兜里摸出一根生銹的長鐵釘,那是舊工業區的遺物。
也沒消毒,直接在那盞還有余溫的射燈外殼上一燙。
滋——
焦糊味瞬間彌漫。
鐵釘刺入肩胛骨下方的軟肉,沒有血,只有皮肉燒焦的卷曲。
她在那個隱秘的角落,一筆一劃地烙下兩個字——“阿妹”。
劇痛順著未被屏蔽的神經末梢直接轟入大腦皮層,疼得她整個人都在發抖,汗水瞬間濕透了后背。
但她笑得更艷了,抬起頭,對著巷口那個正在徒勞掃描的監控探頭無聲低語:
“看清楚了嗎?現在,我的痛覺神經替你存了檔。”
當晚,她靠在冰冷的墻邊檢查傷口。
那些被強制休眠的納米組織在蘇醒后,竟然沒能抹去那個焦痕,反而像是為了保護宿主,沿著傷口的邊緣生成了一層半透明的繭層。
系統判定結果:非異常形態。未觸發上報。
它識別不了這種自毀式的銘刻,它只當這是某種新潮的“人體裝飾”。
而在高聳入云的第30層公寓,蘇昭寧做的事更瘋,也更安靜。
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用溫水沖刷著發根深處。
那些顏料是特制的生物惰性成分,哪怕新陳代謝再快,也不會被身體排異擠出。
但這還不夠。
名字不僅僅是一個符號,它還是聲音。
她取出那臺昂貴的私人終端,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滑動。
數百個保存下來的語音波形圖——有叫賣聲、有哭聲、有那個小販喊她“蘇蘇”時的傻笑聲——全部被她轉換成了微電流脈沖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