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柜粗糙干裂的手緊緊握住李逸的手腕,力道雖輕,卻帶著無盡的感激:“這次……這次我們父女倆,多虧了你啊……”
“陳掌柜客氣了。”李逸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當(dāng)日若不是您讓我進(jìn)店,我家媳婦怕是熬不過風(fēng)寒。滴水之恩自當(dāng)涌泉相報,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陳掌柜本就虛弱,喝下溫?zé)岬臏幒螅瑳]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李逸與秦心月商議片刻,決定由李逸連夜驅(qū)車回大荒村接陳玉竹。明日便是第十天,想來陳玉竹定是心急如焚,早日見到父親,也能讓她安心。
秦心月則暫時留下和小六一起照顧陳掌柜。有她在,若是有不懷好意之人前來窺探,也能從容應(yīng)對。
夜色漸濃,寒風(fēng)更烈。。。。。。
大荒村,李逸家中……
陳玉竹躺在炕上,睜著眼睛望著黑漆漆的房梁,毫無睡意。明日便是期限的第十天,是決定父親生死的關(guān)鍵日子。李大哥和秦姐姐已經(jīng)離開兩天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她心中既擔(dān)憂又害怕,一顆心懸在半空,沉甸甸的。
一整天她都沒什么胃口,粒米未進(jìn),眼看天色越來越暗,依舊沒有消息傳來,陳玉竹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沉了下去,她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父親怕是要枉死,為那些惡匪頂罪了。
“爹爹……女兒不孝……不能救您……”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浸濕了枕頭,無聲的嗚咽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和她一樣無法入睡的,還有白雪兒和于巧倩。
李逸和秦心月離開時都帶著弓箭,顯然是要進(jìn)山幫著剿匪,可那些匪徒兇悍狡猾,官府多次圍剿都未能成功,萬一李逸遭遇不測……
白雪兒不敢再往下想,雙手緊緊攥著被褥,在心中不停哀求:夫君,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于巧倩雖不像白雪兒那般對李逸百般依賴,可相處日久,她真切感受到了李逸的體貼與照顧,早已從心底接納了他。一想到李逸可能身陷險境,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著,疼得厲害,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吁。。。。。”
騾車停在院門外,緊接著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雪兒,倩兒,開門啊!”
熟悉的聲音穿透夜色,炕上躺著的三人瞬間精神一振!
白雪兒像是受驚的小兔子,猛地坐起身,眼中迸發(fā)出驚喜的光芒,連聲道:“是夫君!夫君回來了!”
這一次她沒有慌慌張張,快速穿好厚厚的冬衣,戴上毛茸茸的皮帽,迫不及待的沖出屋去,拉開門眼睛亮晶晶地望向門外。
片刻之后,李逸帶著一身刺骨的寒氣走進(jìn)屋里,身上還沾著些許雪沫。
見到只有他一人歸來,于巧倩連忙起身問道:“夫君,心月呢?她還好嗎?”
“放心,心月沒事。”李逸摘下皮帽,笑著解釋:“她留在陳掌柜那里照顧他,陳掌柜剛從大牢出來,身體虛弱,需要人照看著。”
“呀!”白雪兒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夫君,你們把陳掌柜救出來了?”
這句話恰好問出了陳玉竹此刻最關(guān)心的事。李逸轉(zhuǎn)頭看向她,語氣溫和卻堅定:
“玉竹,陳掌柜已經(jīng)平安釋放了。那伙匪徒大部分被擊殺或生擒,你不用再擔(dān)心,你爹爹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