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不是什么女俠,不過是個落難女子。嫁夫從夫,夫君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李逸故意湊近,壓低聲音調笑:“嗯……你這想法甚合夫君心意。”
回到家時,白雪兒早已在門口翹首以盼,看到二人歸來,立刻像只歡快的小麻雀撲了上來。李逸讓她燒些熱水,這四天來回奔波,秦心月確實需要梳洗一番,好好歇息下。
炕上,白雪兒纏著秦心月,嘰嘰喳喳地詢問這兩天的經歷,秦心月也不嫌棄,耐心地一一講述。
于巧倩坐在一旁,手里拿著針線活,指尖熟練地穿梭著,連日練習,她的手法愈發嫻熟,只是手上仍留著幾處被針扎破的細小傷口。聽著秦心月的講述,她時不時抬頭望過來,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張繡娘怕孩子們打擾他們,便帶著豆子和大丫在木棚里忙活,兩個孩子在一旁追逐嬉戲,偶爾跑到另一個木棚下,好奇地打量著那頭高大的騾子。
陳氏的狀態比剛來時長進了不少,不再整日沉默寡言,偶爾還能和張繡娘說上句話。李三這么多天沒回來,她心里早已猜到多半是凍死在哪個雪窩子里了。
這些日子,她天天能吃飽飯,有厚實的冬衣穿,大家待她都極好,她對日子漸漸有了盼頭,只是心里始終牽掛著那些被送走的孩子……
李逸看著忙碌的張繡娘,走上前問道:“嫂嫂,這些天天天磨面蒸饅頭,腰要是不舒服可別硬撐,該歇息就歇息,別累壞了身子。”
張繡娘正撥弄著鍋灶里的木柴,聞言抬頭笑了笑,眼角的細紋里滿是暖意:
“沒事,這點活計不算累。對了三兄弟,咱們的饅頭在縣城賣得怎么樣?”
“哎呀,瞧我這記性,忘了跟嫂嫂說了!”
李逸拍了拍腦門,放下手里的木工工具,從腰間摸出一串沉甸甸的銅錢,塞進張繡娘手里。
“這是咱們之前蒸的饅頭賣的錢,按說好的三七分,這些是嫂嫂應得的!”
張繡娘瞪大了眼睛,握著銅錢的手微微顫抖。
她從未想過,蒸三百個饅頭竟能賺這么多錢,沉甸甸的一串,足有三百錢!
“三兄弟……這是不是太多了?”她連忙把銅錢往回推:“都是你在張羅,這吃食也是你想出來的,我不能拿這么多。”
“嫂嫂,這話就見外了!”李逸按住她的手,把銅錢又推了回去:“我當初就說過,要帶你一起賺錢,讓豆子和大丫吃飽穿暖。這是你應得的,別不好意思。再說,這饅頭買賣咱們只能做一陣,等旁人學會了,價格就降下來了,趁現在多攢點錢,日后遇事心里才有底。”
兩人手握著銅錢推來推去,旁邊的豆子看得咯咯直笑。張繡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正被李逸握著,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了,低下頭,攥著銅錢再也不說話。
木棚里咚咚咚的撞擊聲一直沒停,是陳氏在給粟米脫殼。
李逸轉頭看過去,笑著說道:“陳嫂,過幾日你也學著做饅頭,到時候我也給你分一份工錢,有錢了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雖說王賴子不是好東西,還被他親手解決了,可按年紀輩分,他確實該喊陳氏一聲嫂嫂。
陳氏的動作猛地一頓,緩緩轉過身,臉上早已淚流滿面,嘴唇顫抖了半天,才哽咽著開口:“我……我想把孩子買回來……”
李逸和張繡娘皆是一怔。陳氏抹了把眼淚,聲音愈發顫抖:“以前的孩子……就算了,可前些日子那個……我想把她買回來……”
張繡娘轉過頭,偷偷抹了把眼淚。她有大丫和豆子,深知孩子是娘的命,最能理解陳氏的心情。
李逸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酸澀,鄭重說道:“好說!只要陳嫂知道孩子在哪,明天我就帶你去把她買回來!”
話音剛落,陳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多謝……多謝三兄弟……”
李逸連忙上前攙扶:“唉?陳嫂!你這是干什么?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