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內頓時一靜,隨后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整理衣冠聲。門開處,一位須發(fā)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當先走出,正是名滿京城的莊儒。
“不知江知制光臨,有失遠迎。”莊儒拱手行禮,雖年長許多,卻對江嶼持平輩之禮。
江嶼連忙還禮:“莊先生客氣了。晚輩久聞先生大名,今日特來請教。”
莊儒將江嶼迎入學堂。堂內的學生已整齊站立,其中最為顯眼的當屬齊國公府的齊衡與寧遠侯府的顧廷燁。齊衡溫潤如玉,顧廷燁則英氣逼人,兩人站在一起,恰如芝蘭玉樹與青松勁柏。
江嶼在打量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打量著江嶼,江嶼一身紫色寬袖錦袍,袍身繡有精致的云紋圖案,領口和袖口用黑色的錦邊裝飾,展現(xiàn)出華麗而不失穩(wěn)重的氣質。
在長袍外面披上一件黑色的直裰,對襟設計,大袖子,袖口、領口、衫角鑲有較寬的黑邊,增添一份儒雅的氣息。
再搭配上江嶼這俊朗的五官,第一次見到江嶼的如蘭和墨蘭都看呆了。
幾名男子也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攀比之心,江嶼確實當?shù)闷鹗⒚魈m的夸贊。
顧廷燁嘴里低聲說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個小白臉。”
顧廷燁不是看江嶼不爽,純粹是聽到盛明蘭對江嶼的夸贊吃醋了。
盛纮一一介紹,學子們紛紛行禮。輪到顧廷燁時,這少年卻直直盯著江嶼,眼中滿是探究之色。
“聽聞江大人精通兵法,不知對西北戰(zhàn)事有何高見?”顧廷燁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
北宋時期面臨遼、西夏等政權的軍事威脅,國家需要有識之士能夠出謀劃策,應對邊患。文人作為國家治理的重要力量,閱讀兵法有助于他們在討論國家軍事戰(zhàn)略、邊防事務等問題時提供有價值的見解。
學堂內氣氛頓時一凝。盛纮臉色微變,莊儒卻饒有興致地看向江嶼,似是想看他如何應對。
江嶼不慌不忙,目光平和地看向顧廷燁:“顧公子關心國事,甚好。不過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不知顧公子對西夏國情了解多少?”
顧廷燁一愣,隨即昂首道:“西夏不過蠻夷小國,仗著騎兵之利侵擾邊境。我大宋兵精糧足,只需派精兵強將,必能一舉蕩平!”
江嶼聞言輕笑,轉向莊儒:“先生以為如何?”
莊儒捋須微笑:“廷燁勇武可嘉,不過治國用兵,非匹夫之勇可成。江知制既有《論西事三策》,何不指點一二?”
江嶼點頭,環(huán)視眾人:“諸位可知為何我主張以和議為主?”
學子們面面相覷。齊衡思索片刻,謹慎開口:“可是因連年征戰(zhàn),國庫空虛?”
“此其一也。”江嶼贊許地看了齊衡一眼,“更重要的是,西夏雖小,卻占據(jù)地利。我軍遠征,糧草轉運艱難,而西夏騎兵來去如風。即便取勝,也難以長期駐守。”
顧廷燁不服:“那難道就任由他們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