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爺!”謝文淵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康允兒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不!”,直接癱軟在地,身下洇開一小片可疑的水漬。康姨母和小秦氏更是面無人色,驗身?請推官?還要簽字畫押的詳實記錄?這哪里是驗身,這是要把康家的臉皮、里子撕得粉碎,再丟進泥里反復踐踏!
別說康允兒根本還是處子,就算真有點什么,經(jīng)此一驗,康家所有女眷的名聲就徹底完了!敲登聞鼓?在宰相面前告當朝侯爺?怕是狀紙還沒遞進去,自己就先被碾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相……相公!”康姨母噗通一聲重重跪下,涕淚橫流,再無半分囂張,只剩下絕望的哀求,“誤會!天大的誤會!是小女失心瘋!是她胡言亂語!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啊!求相公開恩!求相公開恩!!”她拼命磕頭,額頭瞬間青紫一片,甚至滲出血絲。
小秦氏也徹底慌了神,手中的佛珠串“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珠子四散滾落。聲音干澀發(fā)顫,語無倫次:“相……相公息怒!誤會!都是誤會!廷燁……廷燁品性端方,
絕……絕不會如此!是允兒這孩子……定是受了什么驚嚇,癔癥了!胡言亂語!對!是癔癥!我……我這就帶她回去,請大夫,好好診治管教!”
江嶼仿佛沒聽見她們的哭嚎哀求,端起茶盞又呷了一口,目光落在明蘭身上,瞬間變得溫和:“六妹妹受驚了。些許跳梁小丑,不值當動氣。”
江嶼放下茶盞,這才看向地上的康家母女和面無人色的小秦氏,說道:“既是誤會,那便好。”江嶼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康王氏,秦太夫人,”
“本相最厭煩的,便是有人無端生事,攪擾我家人清凈。今日這場鬧劇,本相看在廷燁和六妹妹的面上,可以揭過。但你們記著——”
江嶼微微傾身“若有下次,無論是誰,無論想敲登聞鼓,還是想玩什么栽贓陷害、挑撥離間的花樣……”
“不敢!再也不敢了!謝相公寬宏!謝相公開恩!”康姨母磕頭如搗蒜。
小秦氏也抖著嘴唇,連聲道:“是是是!絕無下次!相爺息怒!相爺息怒!”再顧不得儀態(tài),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拉起癱軟失禁、神志不清的康允兒,在仆婦驚慌失措的攙扶下,如同喪家之犬般倉皇逃竄出去。那幾個族老更是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溜了,生怕慢一步就被牽連。
澄園瞬間恢復了清凈,只剩下淡淡的檀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尿騷味。
明蘭看著剛才還不可一世、咄咄逼人的敵人,在江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和一道命令下,便落得如此狼狽不堪、魂飛魄散的下場,心中那股憋悶的怒火瞬間化作一股難以言喻的暢快與敬佩,如同清泉滌蕩胸臆。
明蘭起身,對著江嶼鄭重一福,聲音帶著真切的感激:“多謝兄長解圍!”
江嶼這才露出一絲真心的、帶著暖意的笑容,虛扶一下:“一家人,何須言謝?廷燁不在京中,護著弟妹周全,是為兄本分。”語氣輕松,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蒼蠅。
“對了,”江嶼像是想起什么,語氣隨意,“聽聞弟妹喜歡松鶴延年的蘇繡?前幾日江南織造進貢了幾幅,我已讓謝文淵挑了一幅最好的,稍后送來給弟妹賞玩,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