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將車緩緩??吭谝惶庍h離喧囂的海岸邊,此時正值傍晚時分,夕陽如同一顆融化的金蛋,把天際染成絢麗的橙紅色。
他抬手輕輕理了理領口,自信滿滿地準備以一個帥氣瀟灑的姿勢下車,展現自己的風采。卻不料,一個不經意的大幅度掃腿動作,完全沒留意到后座情況的他,直接將毫無防備的黃亦玫帶倒。
只聽“哎喲”一聲帶著驚訝與疼痛的驚呼劃破靜謐的空氣,黃亦玫狼狽地跌坐在細軟的沙灘上,沾了滿臀的細沙,發絲也變得有些凌亂。
江嶼慌忙俯身,伸出雙手將黃亦玫扶起,一邊還手忙腳亂地拍打著她身上的塵土,嘴里不停地念叨著,“真對不住,我壓根沒留意你還在后座!都怪我太粗心了?!?/p>
黃亦玫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杏眼圓睜,臉頰因為剛剛的摔倒和此刻的嗔怒而微微泛紅,“我看你今天帶我出來就是不安好心!說,是不是覬覦我的‘萬貫家財’,想謀財害命?”她佯裝生氣的模樣。
江嶼見狀,立刻挺直腰板,單手豪邁地指向波光粼粼、一望無際的海面,一本正經,甚至帶著幾分夸張地說道:“莫急,快瞧!這便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那故作嚴肅的表情與夸張的動作,頗具幾分戲劇色彩。
未曾聽過這般詼諧話語的黃亦玫“噗嗤”一聲笑出聲,眉眼彎彎,如同月牙一般,剛剛的不滿瞬間消散無蹤,“喲,合著您是海盜頭子?打下的‘江山’全是海水呀!”
她的目光隨著江嶼所指的方向望去,此刻海風輕拂,裹挾著咸腥而又清新的氣息,輕柔地吹在臉上,夕陽將海面染成碎金,隨著海浪的起伏閃爍不定,煩躁的心緒竟也在這美景中漸漸舒緩,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與此同時,復旦大學的男生寢室里,方協文的幾位室友圍坐一團,臉上滿是疑惑與擔憂。
“老方最近咋回事?整天魂不守舍的?!币蝗藫现^,語氣中充滿不解地開口。
“可不嘛,有時候一整天都見不著人影,問他干啥去了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另一人附和道,臉上同樣寫滿了困惑?!霸蹅兌佳腥耍f不定出去面試找工作了?不過看他這樣子,也不像面試順利的樣子?!?/p>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猜測著,眉頭緊鎖,卻始終摸不著頭腦。
事實上,方協文確實在奔波求職,只不過他一心撲在江嶼的店里。
他今天早早出門,精心打扮一番,懷揣著滿心的期待前往,希望能得到一份兼職工作,從而有更多機會接近黃亦玫。
可惜的是,江嶼最近交代過店長,最近不需要招聘兼職了,雖然說江嶼對方協文并不感到擔心,但是偉人有句話說的好“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其實作為男性角度,江嶼從挺欣賞方協文——這人自律、執行力強,腦子靈光又夠執著,最重要的是夠舔,難怪叫林狗的。
這樣的人找到目標后,一定會盡全力去拿下。就從一點就能看出,黃亦玫撿到貓后,方協文為了拉近距離,找了一下午房子,押一付六,1-2萬說花就花了,這可是03年啊。這份魄力與決心,著實令人佩服。
可再強的攻勢,終究抵不過心底的自卑作祟,在與黃亦玫相處的過程中,他的不自信漸漸顯露,許多機會也因此錯失,
黃亦玫與他短暫甜蜜的開始,最終還是淹沒在生活的瑣碎煩惱里,只留下一段無疾而終的遺憾。
“你說,男人真的都把事業看得比愛情重嗎?愛情難道就這么不值一提?”黃亦玫坐在沙灘上,雙腿隨意地伸展著,望著遠處不斷翻滾的海浪,語氣里滿是迷茫與失落,聲音輕柔,仿佛是在問江嶼,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江嶼在心中暗嘆,若在后世,答案或許是“金錢至上”,在物欲橫流的社會中,人們往往將物質追求放在首位,愛情在現實面前顯得有些渺小。
可如今剛邁入千禧年,社會還未被濃厚的功利氣息所籠罩,人們心底仍對純粹的愛情抱有向往,尤其是像黃亦玫這樣充滿文藝氣息的青年。
他緩緩起身,舒展了下筋骨,走到黃亦玫身旁坐下,聲音沉穩而富有磁性:“事業與愛情,本就沒有絕對的輕重之分。
每個人成長環境、經歷都不一樣,追求自然也不同。與其糾結他人的選擇,不如找個與你目標契合的人。
你看,有的人渴望功成名就,在事業上大展拳腳;有的人則向往平淡溫馨的愛情,與愛人攜手一生。這些都沒有對錯。”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向黃亦玫,“你心里,其實更向往愛情,對吧?”
黃亦玫先是一愣,隨即臉頰泛起紅暈,如同天邊的晚霞般絢麗,她嗔怪道:“你怎么知道!難道你會讀心術?”那嬌羞的模樣,可愛至極。
江嶼蹲下身,與她平視,目光溫柔而堅定,伸手輕輕將她被海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后,“我當然知道。從你平時的言語和行為中就能看出來。
你是個內心柔軟、重感情的人。既然做了選擇,就別再為過去的事糾結。你學心理學的,該明白怎么釋懷。我就一句話,別因為某個人,忽略了身邊真正在意你的人。”
暮色漸濃,夕陽的光芒變得愈發柔和,為江嶼的輪廓勾勒出金邊,他清秀的眉眼、堅毅的下頜線條,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