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生氣,但想到對方什么也不知道,又覺得自己不該生氣。
既然沒法生他的氣,祝虞只好自己生悶氣。
但是她這句話卻被髭切聽懂了——一天當(dāng)中聽了十幾遍,髭切的人設(shè)只是健忘老人,又不是老年癡呆。
付喪神輕而易舉地將毛巾從祝虞的手中拿過來,而后迎著少女有些震驚的眼神,自顧自地蓋在了她的頭上。
做完這個(gè)動作,他似乎是思考了一瞬間,然后放心大膽地揉了起來。
揉著揉著,他像是福至心靈一般竟然也掌握了祝虞動作的真諦,用搓貓的手法大力揉搓起來。
“等——唔、等一下!”
祝虞懵逼地被他用毛巾蓋住腦袋,更加茫然地被他按住擦頭發(fā),滿腔郁悶散去一半,只覺得莫名其妙。
“為什么要給我擦頭發(fā)?”她艱難地從髭切的手底下鉆出來,將手機(jī)屏幕幾乎懟在付喪神的眼前。
髭切:“嗯?不可以嗎?”
祝虞:“重點(diǎn)是我嗎?你全身都被淋濕了啊!”
雷電劃破長空,空氣倏地一靜。
祝虞頓住,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重。
一時(shí)間,無光玄關(guān)拐角只有呼吸牽繞,面前付喪神茶金色的眼眸幽亮,存在感十足地注視著她。
從見到對方起便不自覺升起的畏懼在這一刻蓬勃欲出,祝虞咬著下唇,幾乎是本能地就想道歉:“對不起,我不是要怪你——”
“——頭發(fā)濕了。”
軟綿綿的嗓音打斷了她的話。
祝虞一頓,看到付喪神將她的一縷濕潤發(fā)絲捧到面前:“要擦干呢。”
“……”祝虞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髭切好像本來也沒想得到她的回應(yīng),自顧自地用帶著溫?zé)狍w溫的毛巾笨拙地擦她的頭發(fā)。
隔著發(fā)絲和毛巾的空隙,祝虞看到了付喪神心情很好似的,微微翹起的唇角。
祝虞:“……”
心中剛剛升起的郁氣像被戳破的氣球,“噗”的一下泄掉了大半。
她安靜地站在原地,一時(shí)之間耳邊只有窸窸窣窣的細(xì)碎聲響,以及隔著毛巾、淺淡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祝虞聲音悶悶地轉(zhuǎn)移話題:“你剛才在看什么……在看雨嗎?就算是看下雨,也可以進(jìn)屋再看呀。”
她聽到面前付喪神嘰里咕嚕說了一段話,意思無法辨認(rèn),只能感覺他的嗓音依舊柔和。
祝虞耐心等了一會,才看到翻譯的句子在手機(jī)屏幕上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