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哥那車的剎車看起來像個意外,現在警察找的就是我們了!這點膽子都沒有,
以后怎么成大事?」時間凝固。我這個木制囚籠里的世界,寸寸碎裂。車禍。一個意外。
「看起來像個意外」。警察的報告,扭曲的殘骸,馬蘭驚天動地的哭嚎……全是一場戲。
她們殺了他。她們殺死了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哥哥。現在,為了掩蓋罪行,
為了侵吞我的財產,她們要來殺我。「我知道了媽,我就是說說。」馬莉的聲調低了下去,
「我進去看看,別讓她死了,不然不好辦。」「去吧,看看那碗安神湯喝了沒。記住,
別讓她死了,也別讓她有力氣活。就這么吊著,吊到第七天。」腳步聲靠近。
棺材蓋被挪開一條縫,一線昏暗的光刺破黑暗。馬莉的臉出現在縫隙處,五官在幽光下扭曲,
眼神里是病態的好奇與嫌惡。我一動不動。呼吸放得極輕,
偽裝出她們想要的、被藥物控制的昏沉。我對馬錦的悲傷,消失了。被一股白熱化的怒火,
燒得一干二凈。他不是我的丈夫。他只是這對惡毒母女的提款機,是她們的犧牲品。而我,
是第二個。她把一個碗從縫隙里塞了進來。「喝了。」我沒有反應。「聽見沒?喝了!」
她嘶嘶地說,用碗沿戳我的肩膀。溫吞的、帶著甜味的液體濺出,浸濕了我的壽衣。
我依舊維持著姿勢,眼皮都未顫動分毫。她低聲咒罵了一句「晦氣」,把碗留在我頭邊,
又將棺材蓋重新合上。黑暗與柏木的氣味再次占領一切。但此刻的寂靜,已截然不同。
這不是哀悼的沉寂。這是狩獵開始前的屏息。今天是第三天。我還有四天。四天后,
她們就會把這蓋子永遠封死。我的大腦,被恐懼和憤怒磨礪得前所未有的鋒利。
馬莉剛剛戳我那一下,力氣不小,證明她對我的虛弱深信不疑。那碗所謂的「安神湯」,
我一口都不會碰。她們以為我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她們很快就會發現。
她們把自己和一頭餓狼,關在了一起。我還有四天時間。把這口棺材,從我的墳墓,
變成她們噩夢。二、豪華套房,婆家三口請入住那碗所謂的安神湯,就放在我的頭邊。
甜膩的氣味鉆進鼻腔,妄圖與柏木的濃香合謀,將我拖入更深的昏沉。我沒有動。
我的身體是一塊石頭,一塊浸在冰水里的石頭。十年。我嫁給馬錦,整整十年。這十年,
在我腦中被碾碎,又被這無邊的黑暗重新拼起。每一塊碎片都鋒利,割得我千瘡百孔。
我曾是個孤兒。對「家」這個字,我有著近乎偏執的渴望。遇見馬錦時,
我以為自己找到了歸宿。他是**,我是**。為了他,我一頭扎進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學他們的語言,背他們的經文,改我的信仰,遵守每一條禁忌。我以為只要足夠虔誠,
足夠順從,就能真正成為他們的一員。馬錦當初握著我的手,信誓旦旦。「只要你真心跟我,
我們就是一家人。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一家人。這個詞此刻從記憶里翻出來,
帶著一股腐爛的腥氣。外面傳來馬蘭和馬莉壓低了的說話聲,她們在討論明天要請哪些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