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感情生物,所以許妍注定做不到完全理性地思考這些。
或許曾經有痛,也有過恨。但是許妍發現她其實連恨都不配恨。
因為她沒有資格。
所以她不敢再恨,也不敢再痛。
“妍妍,媽媽……”
“您不用向我解釋什么,我也知道您給了楊叔王叔各一筆很豐厚的補償,能讓他們的女兒繳學費,兒子買房子,他們也甘愿受傷為您賣命,你情我愿的事,即使道德法律上有問題,也輪不到我來譴責您。”
許妍說:“我也很感謝您曾經對我的養育之恩,如果沒有您,或許我這個孤兒早就餓死了。”
“當初年紀小不懂事,一走了之,也許寒了您的心,我向您道歉。”
“但我想說的是,”許妍頓了頓,疏離的口吻依舊,“妥妥是我的兒子,他還小,如果有做錯的地方您可以懲罰我,畢竟您也有孩子,我保護孩子的心情就如您當初保護孩子的心情是一樣的,希望您可以理解我。”
饒是許老夫人,威嚴的臉上也多了些茫然:“他是你的兒子……你現在再婚了?那個人對你好嗎?”
她的眼里帶著母親的關切,像是在對待一個離家出走了很多年的閨女,又擔心又緊張,想多知道她的近狀。
“公事繁忙,多的就不閑聊了,我先走了。”
許妍靜默,客氣的保持邊界感,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
許老夫人想攔她,卻不知如何該攔。
站在原地,扭頭,這才仔細瞧見墻上貼著的醫生簡歷,看到了許妍那一欄,看著上面長長的履歷,感覺心底某個地方空了一塊。
她回來這么久,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或者說,是知道了,卻始終不敢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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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程很久,許老夫人心不在焉。
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于是開口道,“不回老宅,去別墅。”
但到了別墅,許嵐不在家,電話也打不通。
許老夫人坐在沙發上,很久都未能心安。
正在樓上收拾的保姆帶了堆雜物下來,許老夫人瞧見,“站住。”
保姆一愣,聽她說,“手里拿的什么,拿過來。”
那兩箱照片被重新放在許老夫人面前,許老夫人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看到照片上抱著小狗笑的女孩,眉頭緊皺:“誰讓你拿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