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信上和人聊了很久,一晃就來到了中午,鄔漾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家里沒人,顯得室內有點過于安靜了。
要是往常,鄔漾已經開了好幾把游戲了,或者隨便起稿,畫什么都行,只要能打發時間。
上一世的鄔漾還住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是沒人管,孤兒院的院長能管他們不被餓死就不錯了,也不管他們到了年紀了應該上學了。更何況那會小鎮落后,尋常家的小孩都少有能讀完高中的,就更管不上他們平日里干些什么了,只要別給他們惹事就行。
所以在大把大把的空閑時間里,鄔漾一個人拿著孤兒院里那破爛缺頁的舊話本,一個人蹲在后院的沙地里,拿著根破棍子戳戳畫畫。
話本里的字不認識,圖畫也臟污一片,鄔漾就照著紙上的圖案,用木棍照貓畫虎畫了好久,小破院子里連紙筆都沒有,
直到某一天,院長樂的合不攏嘴說上面有人資助了這家孤兒院,要送他們去上學,他們院里的幾個孩子都是臨時辦了學籍,然后就被送到了鎮里的小學。
然后鄔漾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沒有那種在一整個白天里,只為等一天過去,等夜晚降臨,等第二天到來,完全空置的狀態。
上了學的鄔漾,成天被小孩追,被野狗攆,被告小狀被污蔑,成了一個惹是生非,不服管教的小混混,老師把他當差生刺頭,院長克扣他的生活物資要他好好反省。
反正被打就打回去,餓一頓也餓不死,最純餓的時候也只是把追著他咬的大黑狗給咬回去了。
滂臭!膽汁都吐出來了,虧麻了。
但是后來的大黑狗見了他就繞著走,也不敢來他面前吠就是了。
鄔漾坐在餐桌旁拋著手機玩,剛吃完也沒多久,好像又餓了,現在這個點又該吃午飯了,真好。
正盤算著吃什么呢,這時外頭的門關處傳來了門鈴聲。
鄔漾遲疑地湊到門邊通過貓眼往外看,只見門口站了一個外賣員,還提著一大袋不知道是什么的外賣,正等著他開門呢,還時不時看一眼腕上的手表,顯然還有別的單要送。
鄔漾不敢耽誤,把門打開后外賣小哥說了句1602的外賣。
“謝謝。”鄔漾接過沉甸甸的包裝袋,沒有送錯,而且,他聞到了快樂的味道!
鄔漾迫不及待回到隔壁的小餐桌上,三下五除二把包裝給拆了,果不其然是炸雞漢堡全家桶,還有一杯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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滬城一家酒樓包廂里,服務員安靜地上好菜后掩門出去,包廂里兩個看著年輕的男人相對而坐。
陸琛脫去了醫生的白大褂,穿著自己低奢休閑的常服,少了那份儒雅后。活脫脫一位風流倜儻公子哥。
此刻正翹著二郎腿靠坐在卡座上,手搭著椅背,也不急著動筷子,睨了眼對面的男人。
“你說你,喊我來吃飯,話也不說,真就來吃飯啊?”
坐在他對面的易然盯著面前的餐具,像是在沉思什么。
“讓我猜猜。”陸琛放下架著的腿坐直了身子,雙手支在桌上十指交叉,“是不是和那位鄔漾小朋友有關?”
易然聞言窒了口氣,靜默半晌,也卸力靠在椅背上,頗有一股自暴自棄的意味。
這個模樣在易然身上是十分罕見的,重量級堪比水母上岸走路,海龜學會爬樹。
“嚯,兄弟你來真的啊?”陸琛一看易然這架勢,那真是不得了,鐵樹真的開花了,還開的如此猝不及防。
“是!”易然終于直面自己的內心,畢竟他請陸琛出來吃飯的目的也是這個,“所以你有什么建議嗎?”
易然清醒著想了整整兩天,想明白了自己一點都不想放過那個突然闖到他面前的少年,他從來沒有這樣想要留住一個人。
像著了魔,中了邪,被下了蠱。
好像他前二十年都在等這個人到來,他來了,他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和占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