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鄔漾回到那棟熟悉的豪宅里。
此時此刻的鄔漾,劇組的乞丐服已經脫下還給劇組了,他穿回了原來的白襯衣黑長褲,從這里穿出去的,屬于豪宅主人的,對他不合身的,他擅自拿走穿的,白襯衣和黑長褲。
但是衣褲都皺巴巴的還沾了灰,配上鄔漾沒卸掉的黑了好幾個度的皮膚,像個乞丐,還是被施舍了一身衣服的乞丐。
鄔漾的手攪著下衣擺,眼巴巴地抬頭看著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fā)的易然。
如果眼睛會說話,鄔漾想用眼睛給對面的男人發(fā)射一串亂碼,讓他自己猜,他猜什么,鄔漾就演什么。
這叫智取,也叫打反手。
“早點休息吧。”
最終易然只留下一句話,把人留在一樓大廳,就轉身上了樓。
休息?我睡這的地板嗎?
也……不是不行,比外面喂蚊子好點。
才怪。
鄔漾啪嗒啪嗒跟上樓,剛好看見一扇房門咔噠關上,是他早上出來的房間。
鄔漾咂咂嘴,拐個彎在一邊的小沙發(fā)上坐下了。
不知道為什么,回到這個房子里,鄔漾莫名覺得安心,有點像雛鳥情節(jié),穿到這個世界上,在清醒狀態(tài)下遇見的人和身處的環(huán)境都在身邊,讓他提了一天的心短暫的落了地,不知不覺就靠在小沙發(fā)上睡著了。
房間,浴室,溫熱的水流順著蓬勃的肌理蜿蜒而下,易然終于清醒過來,明白他又干了一件沖動的事情,他又把那個小孩撿回來了。
易然靠在冰冷的瓷磚墻面上,水流從頭頂落下,流經眉眼,滑過因仰頭而伸長的脖頸,然后覆上那層漂亮的薄肌,他閉上眼睛迫切地想要想清楚,一個陌生人,為什么能牽動他的神經,讓他失去基本的判斷,做出一些沖動的舉動。
比如,遇到碰瓷的人,不該帶他回家,不該給他準備洗漱用品以至于對方變本加厲穿他衣服。
再比如,碰到有金主的小演員,更不該把他領回來,盡管他看著有點孤零零,可憐憐。
更不應該,產生那種撿到寶的錯覺,明知對方目的不純,專門蹲在他小區(qū)門口,只是把他當下一個目標罷了。
逐漸熟睡的鄔漾并不知道自己被扣上了目的不純的帽子,他正在做夢。
夢里他變成了一只丑小鴨,他讀過丑小鴨的故事,知道自己以后一定可以成為美麗的白天鵝,但是把他孵出來的人不信。
于是鄔漾踏著個外八嘎嘎跟著他的養(yǎng)戶走,而他的養(yǎng)戶死活不讓他跟著,還對別人說他是山里不知道哪里跑來的丑鴨子,趕都趕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