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領著宮人抬步就走。快到長寧宮時,身后忽然有人抓住了我。我身邊的宮人嚇了一跳,
驚呼道:“何人沖撞太后娘娘?”這樣好的輕功,這樣靈巧的腳步,
還有這細長的、磨出繭子的手。我用力掙脫,卻被握得更緊,
只得低聲喝道:“謝將軍也吃醉了酒嗎?”謝淮宴生生將我拖進了長寧宮的門。“太后嗎?
”他放開了我,揉了揉我的腦袋,“你嫁給楚瑾他爹了?”還是他謝淮宴最愛做的動作。
還是他謝淮宴天地不服、無所畏懼的語氣。我四下看了看,狠狠捶了他一拳。“你瘋了?
他現在已經是皇帝了!”“呵,”謝淮宴輕嗤一聲,“是呢,
后宮佳麗三千卻后位空懸的皇帝。他想將皇后這個位子留給誰呢?”“別說了。”我背過身,
看著天上那輪明明如昔的月亮。“對不起,阿禾。”謝淮宴忽然收起了他的渾不吝和沒正形,
向我鄭重道了一聲歉。我卻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不會嫁他。”“所以干脆當他母后?
”謝淮宴只正經了一句話的功夫,又開始朝我傷口撒鹽。“都怪你!”我整個人松懈下來,
咬牙砸他泄憤。“嗯,都怪我。”他任由我打砸,笑得很溫柔,滿含懷念。
我卻被他這樣的眼神激得眼眶紅了,淚珠止不住滑落,“怎么會怪你呢……”一時間,
無法與所愛的人在一起,還要主動將愛人推遠,又看著他去愛別人,
所有這些委屈和難過都涌上了心頭,我的眼框酸澀得厲害,哭聲也停不住。
謝淮宴還是揉著我的頭,這些年他無論怎么變,哄人的法子只有這一種。
“你們還真是……舊情不滅呢。”門口有人不知靜靜地在這里立了多久,聽了多久看了多久,
忽然出聲譏諷。是楚瑾。謝淮宴搖了搖頭,“臣喝醉了,沖撞了太后,是臣該死。
”楚瑾冷冷地拂袖而去,“不知廉恥,穢亂宮闈。”我抬起淚痕滿滿的臉,茫然至極,
“他說什么?”謝淮宴無奈一笑,“他誤會也不差這一時了。
”“不過……”他忽然看向了我,“要不要和我走?”“你說什么?
”這句我倒是聽得很清楚,但我只覺得他瘋了,聲音拔高刺他,“我是太后啊!
我怎么跟你走?”“你自己清楚為什么做這個太后。”謝淮宴定定地看著我,
“你在這里也是熬著,不如和我走了讓他死心。”“我不會走。”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