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發(fā)出后,等待回復的幾個小時仿佛被無限拉長。家庭旅館的房間內(nèi)彌漫著一種焦灼的寂靜,只有王胖子偶爾翻動草圖紙張的沙沙聲,以及孫浩保養(yǎng)裝備時金屬部件輕微的碰撞聲。
龍陽盤膝坐在床上,努力將心神沉入體內(nèi),引導著那絲灼熱的氣息在經(jīng)脈中艱難運行。每一次循環(huán),都帶來細微的壯大感,但腦海中卻不時閃過張世豪陰鷙的眼神和李長樂清冷的面容。壓力如山,他知道,唯有實力才是破局的唯一鑰匙。
終于,在窗外天色漸暗時,蘇晴的回信到了。內(nèi)容簡短而克制,表達了李長樂的“興趣”與“支援”,并告知代號“冷鋒”的助理次日抵達。
“冷鋒?這代號夠酷的啊!”王胖子湊過來看完,咂咂嘴,“就派個助理來?李總裁這架子不小嘛。不過也好,總算有‘鑰匙’了。”
孫浩擦拭匕首的動作頓了頓,眼皮都未抬,只淡淡吐出一句:“專業(yè)與否,見了就知道。”
龍陽收起手機,心中稍定。無論李長樂有何打算,目前的目標是一致的。“準備一下,人到了我們就出發(fā)。”
第二天中午,約定的時間剛到,一條簡潔的短信如期而至:“已到,路口。”
三人來到小鎮(zhèn)路口,那輛黑色越野車如同蟄伏的野獸般靜立樹下。車窗降下,駕駛座上的男人——冷鋒,映入眼簾。他看起來比想象中更年輕,但那雙隱藏在墨鏡后的眼睛,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冷冽和銳利,仿佛能洞穿一切。他的目光掃過三人,在孫浩身上停留一瞬,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上車。”沒有多余的寒暄,聲音平穩(wěn)沒有波瀾。
車內(nèi)經(jīng)過特殊改裝,性能卓越。冷鋒駕駛技術極佳,車輛在崎嶇山路上依舊穩(wěn)而快。他話極少,只在必要時確認方向和信息。
“代號冷鋒。李總派我來協(xié)助。這是信物。”他遞過一個特制金屬盒。
龍陽接過,打開。盒內(nèi)絲絨襯墊上,那塊刻著“李”字的碎玉靜靜躺著,觸手冰涼,與他懷中那塊“龍”字玉隱隱產(chǎn)生微弱的共鳴。
“目標地點?”冷鋒問。
“臥牛山。”龍陽報出位置。
冷鋒在導航儀上輸入一組精確坐標,越野車發(fā)出一聲低吼,加速駛離小鎮(zhèn),再次扎進秦嶺蒼茫的群山之中。
有冷鋒這個明顯精通野外行進和反追蹤的專業(yè)人士在,效率提升了許多。他選擇的路線刁鉆而隱蔽,有效利用了地形掩護,避開了可能被監(jiān)視的常規(guī)路徑。在天色徹底黑透前,越野車在一片密林邊緣停下,遠處臥牛山模糊的輪廓已然在望。
“車輛無法再前進。在此扎營,明早行動。”冷鋒熄火,聲音不容置疑。
四人默契地選擇了一處背風的山坳扎營。冷鋒和孫浩幾乎不用交流,便各自負責一個方向的警戒和營地布置,動作干凈利落,透著職業(yè)軍人的嚴謹。王胖子負責搭帳篷和準備食物,龍陽則再次研究筆記和地圖,確認最終方位。
夜幕徹底籠罩山林,寒意漸重。營地中央生起一小堆篝火,驅散著黑暗和潮濕。四人圍坐火堆旁,氣氛沉默。
冷鋒大部分時間都在默默保養(yǎng)他的復合弩,每一個部件都擦拭得閃閃發(fā)亮。王胖子看著那閃著寒光的弩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沒話找話:“哥們,你這弩……挺帥啊,啥型號的?”
冷鋒抬眼瞥了他一下,沒回答,只是輕輕拉了下弓弦,發(fā)出一聲令人心悸的輕鳴。王胖子立刻識趣地閉嘴,埋頭啃壓縮餅干。
孫浩靠著一棵粗壯的云杉假寐,呼吸悠長,但龍陽能感覺到,他周身肌肉處于一種隨時可以爆發(fā)的松弛狀態(tài)。
龍陽拿出兩塊碎玉,放在掌心。“龍”字玉溫熱,“李”字玉冰涼,。兩玉靠近,那無形的牽引力和模糊的地圖虛影再次浮現(xiàn),共同指向臥牛山山腰的某個確切位置,可惜孫家玉佩至今下落不明。
“明天,就要見真章了。”他低聲自語,握緊了玉佩。未知的興奮與巨大的壓力交織在一起。
翌日清晨,天色熹微,林間彌漫著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