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局地下深處的核心實驗室內,空氣仿佛凝固了。
只有精密儀器運轉的低沉嗡鳴,以及馮武國沉重壓抑的呼吸聲。
“啪!”一份剛打印出來的分析報告被他狠狠摔在冰冷的金屬操作臺上,巨響在封閉空間內回蕩。
“陰氣!極重的陰氣!”馮武國雙眼布滿血絲,指著報告上的頻譜圖,聲音因憤怒和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悸而微微發顫。
“能量屬性分析出來了!這根本不是已知的任何放射性或化學冷源!這東西……它更像是一種活著的、來自另一個維度的死亡嚴寒!樣本正在飛速衰減,我們的技術……我們的技術幾乎無法追蹤!”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炬般掃過站在一旁的龍陽和李長樂,拳頭緊握:“我們就像一群舉著燭火追鬼的瞎子!還沒找到它,它自己就要消散了!”
龍陽上前一步,拿起報告快速掃過那些令人頭暈目眩的數據和波形圖,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這種能量結構……我從沒見過。但它給我的那種冰寒死寂的感覺,和山本的手段同源,卻……卻精純可怕百倍!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那里狼毒的隱痛似乎也被這報告勾動,隱隱作祟。
就在這時,李長樂清冷而平靜的聲音打破了壓抑的沉默,如同冰泉滴落:“馮隊長,或許,可以讓我試試?!?/p>
唰的一下,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馮武國眉頭緊鎖:“李總,你有辦法?”他的語氣帶著懷疑,也帶著一絲絕境中的期盼。
李長樂微微頷首,優雅地抬起右手,修長的指尖之間,一縷肉眼可見的、帶著細微冰晶雪屑的極寒之氣縈繞而生,實驗室內的溫度似乎又驟然降低了幾度。
“我李家的極寒體質,與這種陰寒能量,從某種意義上算是‘同源’。”她解釋道,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讓我直接接觸那碎屑,以我自身本源寒氣為橋梁,嘗試共鳴、引導,或許能捕捉到它正在消散的軌跡。這比你們的儀器更…‘本能’。”
“不行!”龍陽幾乎是脫口而出,臉上寫滿了擔憂,“長樂!這太冒險了!未知的能量,萬一它具有侵蝕性或污染性,你的體質反而可能……”
李長樂轉過頭,冰晶般的眸子看向龍陽,眼神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龍陽,這是目前最快,也可能是唯一的方法。坐視它消散,我們就真的徹底失去線索了。相信我,我對自身寒氣的掌控力,遠超你的想象?!彼俅慰聪蝰T武國,“馮隊長,下決定吧。時間不多了?!?/p>
馮武國死死盯著李長樂看了幾秒,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不斷衰減的能量曲線,猛地一咬牙:“好!就按李總說的辦!立刻啟用七號隔離感應室!清場!所有人員退出,保持絕對靜默!快!”
特殊的隔離感應室內,只剩下李長樂和放置在能量傳導臺中央的那一小片暗紫色碎屑。透過高強度防爆玻璃,龍陽、馮武國等人緊張地注視著里面的一切。
李長樂深吸一口氣,那口氣息仿佛都帶著冰霧。她伸出食指,指尖繚繞的寒氣愈發凝實,緩緩地、精準地點向那片碎屑。
就在指尖與碎屑接觸的剎那——
“嗡!”
一股肉眼可見的冰藍色沖擊波以李長樂為中心猛然擴散!隔離室內的溫度計數值瘋狂下跌,防爆玻璃內側瞬間凝結出厚厚的、瑰麗卻致命的冰花!
李長樂周身被濃郁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極寒白霧籠罩,她的長發無風自動,發梢也染上了冰霜。
她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仿佛在承受巨大的沖擊,但按在碎屑上的手指卻穩如磐石。
“長樂!”龍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拳頭攥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