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已是相當不客氣,帶著威脅的意味。
綿綿在影壁后聽得心頭火起。張氏和林如意果然不肯輕易放過她!這要是被他們強行帶回去,等待她的還不知道是什么下場!禁足?罰跪?還是隨便找個人把她打發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她緊張地攥緊了衣角,下意識地望向主院的方向。現在,能指望的,似乎只有那個把她“綁”來的病美人了。他會出面嗎?他會為了她這個“碰瓷”來的麻煩,去得罪林府嗎?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虛弱,卻帶著無形壓力的聲音緩緩響起:
“哦?林管家要告官?不知要告我衛珩一個什么罪名?”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墨玄推著輪椅,衛珩身披一件月白色狐裘,面色蒼白如紙,懨懨地靠在輪椅上,出現在了通往前院的廊下。他說話間還伴著幾聲低咳,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可那雙掃向林福的鳳眸,卻冰寒刺骨,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壓。
林福顯然沒料到衛珩會親自出來,更沒想到這位傳說中的病弱公子,氣場竟如此懾人。他囂張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原、原來是衛公子……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奉主母之命……”
“林主事的家教,本公子今日算是領教了。”衛珩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我衛珩雖不才,卻也知禮義廉恥。阮姑娘是為救人而傷,我若置之不理,任其流落街頭,才是枉讀圣賢書。接她回別院,是無奈之舉,亦是權宜之計。本打算待她病情稍穩,便親自備禮上門向林大人和林夫人說明情況,賠禮致謝。”
他頓了頓,咳得更厲害了些,緩了口氣才繼續道:“卻不想,林夫人如此心急,不等我上門,便派管家來興師問罪,甚至要以‘拐帶’之名告官?莫非在林夫人眼中,我衛國公府便是那等藏污納垢、欺凌弱女之所?還是覺得,我衛珩久病之身,便可任人污蔑?”
這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林福的臉都嚇白了。衛國公府!他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眼前這位病秧子,是那個權勢滔天的衛國公府的嫡長孫!雖然傳聞他命不久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豈是他一個小小主事家的管家能得罪的?
“衛公子恕罪!小人失言!小人絕無此意!”林福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磕頭,“是、是小人不會說話,沖撞了公子!我們夫人、夫人她也是擔心表小姐……”
“擔心?”衛珩輕輕重復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的弧度,“若真擔心,便該派個嬤嬤帶著補品來探望,而不是派管家帶著粗使婆子來強行要人。林管家,你說是嗎?”
林福汗如雨下,一個字也不敢反駁。
“回去告訴林夫人。”衛珩的聲音恢復了之前的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阮姑娘在我這里很好,待她痊愈,我自會送她回府。在此期間,不勞林府費心。若再有人來打擾阮姑娘靜養……墨玄。”
“屬下在。”墨玄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地看向林福。
林福嚇得魂飛魄散,連滾爬爬地站起來:“小人明白!小人這就回去稟告夫人!絕不敢再來打擾公子和表小姐清靜!”說完,帶著兩個早已嚇傻的婆子,屁滾尿流地跑了。
一場風波,看似被衛珩三言兩語化解。
綿綿躲在影壁后,看著輪椅上那個仿佛隨時會暈過去,卻一句話就能逼得林府管家跪地求饒的男子,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他幫她解了圍,她應該感激。可他展現出的權勢和心機,又讓她感到深深的畏懼。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衛珩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目光淡淡地掃過月亮門的方向,并未停留,仿佛只是無意間的一瞥。他對福伯吩咐道:“推我回去吧,乏了。”
墨玄推著輪椅,緩緩消失在廊道盡頭。
綿綿從影壁后走出來,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久久無言。
小滿拍著胸口,心有余悸:“姑娘,衛公子好厲害啊!三兩句話就把那狗仗人勢的管家嚇跑了!”
綿綿卻輕輕嘆了口氣:“是啊,好厲害。”厲害到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剛從一場危機,跳入了另一個更龐大、更未知的漩渦中心。
風乍起,吹皺的不僅是林府那一池渾水,還有她本已打算暫時平靜的心湖。
喜歡公子他總在碰瓷請大家收藏:()公子他總在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