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一黨的覆滅在京城掀起的波瀾尚未平息,宮中的賞功宴便已如期而至。這既是皇帝對功臣的褒獎,亦是對各方勢力的重新審視與平衡。
宴會上,衛珩雖依舊坐于輪椅之中,面色蒼白,但無人再敢小覷這位看似病弱的衛國公嫡孫?;实塾H自褒獎其沉毅聰敏,忠孝可嘉,賞賜豐厚。顧惜朝因保護人證、對抗刺殺及揭露軍中毒瘤-王銘軒有功,風頭無兩。阮綿綿亦因:協助查案,慧敏過人而得了一份不小的恩賞,其父阮文清被正式諭旨平反。
然而,盛宴之下,暗流潛藏。
七皇子蕭硯坐在皇子席中,姿態閑適,與幾位皇兄談笑風生,仿佛此前那個神秘莫測的蕭先生與他全然無關。但他偶爾投向衛珩和綿綿的目光,卻帶著只有他們才懂的、心照不宣的深意。他的招攬被拒,但這盤棋,在他心中顯然剛剛開始。
更令人不安的是,席間一位一直沉默寡言、氣質陰柔的三皇子,在向衛珩遙遙舉杯時,那眼神深處一閃而過的冰冷與審視,讓綿綿沒來由地感到一絲寒意。齊王倒臺,空出的權力真空,引得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們,已然將目光投向了新興的勢力。
宴會結束后,回到將軍府,眾人的喜悅中摻雜了幾分凝重。
“齊王雖倒,但看來,這京城并未因此太平。”衛珩屏退左右,對顧惜朝和綿綿沉聲道。
顧惜朝哼了一聲:“怕什么!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綿綿則更細心些:“那位三皇子……似乎與齊王爺素來不睦,齊王爺倒臺,他應是得益者,為何會對我們……”
衛珩淡淡道:“或許正因為我們是扳倒齊王的關鍵,在他眼中,我們要么是可用的利刃,要么……就是需要警惕的變數。而蕭硯……”他頓了頓,“他將我們推向臺前,自己卻隱入幕后,其心難測。”
與此同時,衛國公府派人送來消息,老夫人病了,思念孫兒,希望衛珩能回國公府居住,便于照料。
“黃鼠狼給雞拜年!”顧惜朝嗤之以鼻,“肯定是王氏那個毒婦還不死心,攛掇老太太施壓!”
衛珩嘴角泛起一絲冷嘲:“她自然不死心。齊王雖倒,她在府中經營多年,根基猶在。如今我風頭正盛,她更是如鯁在喉。此番回去,怕是家宴難吃?!?/p>
他看向綿綿,目光柔和下來,卻帶著一絲歉意:“本欲給你安穩,卻又要讓你卷入這府宅紛爭。”
綿綿卻握住他的手,笑容明澈而堅定:“我們說好的,風雨同舟。你的戰場在朝堂,也在府內。府內這局,我陪你?!?/p>
次日,衛珩與綿綿啟程返回衛國公府。
府門前,繼母王氏領著約莫十歲左右的親生兒子衛瑄及一眾仆婦,笑臉相迎,姿態做得十足,言語間盡是關切與悔過,仿佛此前下毒之事從未發生。這么快就能從家廟被接回來,王氏果然手段了得。
“珩兒回來了就好,母親……母親之前也是被小人蒙蔽,如今真是追悔莫及……”王氏拿著帕子按著眼角,演技精湛。
衛瑄也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大哥”。
衛珩神色淡漠,只微微頷首:“有勞母親掛心。”便由綿綿推著,徑直往松鶴堂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見到孫兒歸來,自是歡喜,拉著衛珩說了許久的話,對綿綿的態度雖不算熱絡,但也維持了表面的禮數,賞下一些衣料首飾。而繼母王氏,更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親自督促下人將蕓瀾苑布置得妥妥帖帖,言語間滿是關切,仿佛之前的齟齬從未發生。
“珩兒如今身子大好,又立下大功,真是我們衛家的福氣?!蓖跏闲θ轀赝?,目光掃過安靜站在衛珩身后的綿綿,笑意深了些,“阮姑娘也是勞苦功高,日后在這府里,若有任何不便,盡管來找我。”
綿綿低眉順目,應了聲“是”,心中卻警鈴大作。王氏越是如此,越說明其圖謀不小。
國公府蕓瀾苑內,此處雖久未有人長住,但時常有人打掃,陳設清雅,只是比起城外的靜心苑,少了幾分自在,多了幾分國公府固有的沉肅與規矩。
此處是衛珩母親生前居所,他除了在別院也多數居住在此處。
綿綿推開窗,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致,輕聲道:“我們,回來了?!?/p>
衛珩握住她的手:“這一次,我們不再被動?!?/p>
國公府的亭臺樓閣仿佛化作了無形的戰場。朝堂的風波暫息,但府宅內的暗斗,以及與皇子們之間若即若離、危機四伏的關系,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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